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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了空前大灾难(旧文)
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了空前大灾难
10年前，我的访俄告《俄罗斯经济学家谈俄罗斯经济和中国经济问题》中有一个小《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在2004年7月30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研讨会上，我又以这个标题作为发言题目。现将这个发言稿修改发表，诚请俄罗斯问题专家和关心俄罗斯改革的读者惠正。
10年前访问俄罗斯时，俄罗斯科学院经济学家克洛茨沃格对我说：“社会主义苏联演变成今天的俄罗斯，经历了几个阶段：从意识形态领域开始，然后进入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他介绍说，在意识形态领域，先是一些作家、艺术家、新闻记者等攻击社会主义，后是一些经济学家、政治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哲学家等攻击社会主义。
俄罗斯作家亚•季诺维耶夫写的攻击社会主义的书多达30本。后来，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使季诺维耶夫的思想发生转变，他有所悔悟地说：“我写了30本反对共产主义的书，但是，假如我知道这一切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就永远不会去写这些书。”季诺维耶夫是俄罗斯作家中的一个典型。本文将多次提到的格拉济耶夫，则是俄罗斯经济学家中的一个典型。谢尔盖•尤里维奇•格拉济耶夫原本是新自由主义改革理论家，新自由主义改革实践的参与者。他30岁刚出头就出任俄罗斯政府对外经济关系部副部长，接着任该部部长。1993年9月，当叶利钦调动军队炮轰议会大厦时，格拉济耶夫被炮声惊醒了。他反对炮轰议会大厦，并辞去叶利钦政府对外经济关系部部长职务。他鄙视支持炮轰议会的那些文人，说：“某些支持炮轰最高苏维埃的‘文化界人物’及记者已经将自己的名声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此后，格拉济耶夫开始对俄罗斯“改革’进行深入的研究和系统的反思。《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俄罗斯与新世界秩序》一书，是他研究和反思的重要成果。作为经济学家，他很了解俄罗斯改革所根据的经济理论；作为政府主管经济的部长，他很熟悉俄罗斯改革的真实情况。资料翔实，数据充足，根据资料和数据立论，是他的著作的重要特点。格拉济耶夫把“悲剧”一词写上书名，显然表明，他认为俄罗斯改革是一场悲剧，是一场不幸遭遇，就像戏剧中的悲剧一样以悲惨结局为特征。既然如此，就不应让这种悲剧重演。
我10年前访问俄罗斯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是什么经济理论误导了俄罗斯的改革。当时，俄罗斯经济学家克格茨沃格明确地告诉我，误导俄罗斯改革的经济理论是西方的特别是美国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他说：“现在，俄罗斯经济学家有不少人喜欢西方的特别是美国的自由主义经济学，他们不研究本国的实际，只研究弗里德曼的书和萨克斯的书，就说应该怎样怎样，其结果，给俄罗斯带来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10年过去了。现在回过头看，当时克洛茨沃格的判断是正确的。至于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的空前的大灾难究竟有哪些主要表现，当时我没有听到比较全面的有关介绍，也没有看到比较详细的有关材料，因而认识还不够清楚。
后来，我陆陆续续读了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学者的一些相关论著，读了西方国家学者的一些相关论著，特别是最近仔细研读了俄罗斯经济学家格拉济耶夫的《俄罗斯改革的悲剧和出路一一俄罗斯与新世界秩序》一书，还仔细研读了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教授。波兰经济学家波兹南斯基的《全球化的负面影响——东欧国家的民族资本被剥夺》一书，对问题才算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
格拉济耶夫在《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一书中明确指出，误导俄罗斯改革的理论是新自由主义，是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他写道：“西方某些人士强加给俄罗斯的‘休克疗法’……是一种激进的、极端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方法，它在专业文献中被称之为‘华盛顿共识’。”他指出：在俄罗斯和东欧国家系统实施的“休克疗法”战略，是“华盛顿共识’构想的翻版”，是“‘华盛顿共识’的最野蛮形式”，“是为了外国人的利益由外部强加给俄罗斯的。”
《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一书英文版序言林登•拉鲁切也明确指出，新自由主义误导了俄罗斯改革。他说：俄罗斯“改革”是“灾难性的自由主义‘改革”’，俄罗斯的试验是“自由主义试验”，俄罗斯改革模式是“新自由主义占主导地位”的模式，并指出这种改革和试验“注定垮台”。
新自由主义是20世纪30年代形成的与国家干预主义相对立的经济自由主义。在西方国家，在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的历史背景下，以凯恩斯主义为代表的国家干预主义成为新自由主义的天敌。在国家干预主义盛行时，新自由主义长期处于非主流地位。新自由主义鼓吹市场万能论，不承认存在“市场失灵”（marketfailure，又译为“市场失败”），例如，不承认市场经济存在像美国经济学家加尔布雷思说的“微观经济无效率”、“宏观经济不稳定”、“社会不公平”，不承认市场经济存在像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说的“垄断、寡头，经济周期波动，股市崩溃、投机泡沫、金融危机，收人分配不公，等等”。新自由主义反对国家干预，主张自由放任。美国从30年代大萧条以来，历届总统，除里根以外，都实行或基本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但是，里根后的几届总统实行政策二重化：在国内，基本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对外，却强压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彻底实行新自由主义。现在，新自由主义一方面是西方国家诱导社会主义国家和平演变的理论武器，另一方面是西方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推行新殖民主义的理论武器。
“华盛顿共识”最早是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约翰•威廉姆逊1990年针对拉丁美洲危机提出的一套新自由主义原则。后来很快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美国财政部的共识，又很快成为西方七国集团的共识，成为西方国家主导经济全球化的根本原则。“华盛顿共识”的具体内容很多，美国克林顿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世界银行前副行长斯蒂格利茨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化”：政府角色最小化、快速私有化和快速自由化；《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格拉济耶夫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条定理”：放松调控、私有化和管住货币；《新自由主义和全球秩序》乔姆斯基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化”；贸易自由化、价格市场化、私有化；《竞争的极限——经济全球化与人类未来》把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全球化也归结为“三化”：“私有化”。“市场自由化”和“非调控化”。对“华盛顿共识”主要内容所作的这些概括和归结，虽然互有差异，但是，私有化和经济自由化以及削弱直至取消政府调控经济的职能这几点，实质上是一样的。
为什么新自由主义理论家在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会得逞？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靠手中掌握了媒体。波兹南斯基说：“知识阶层圈子内的人之所以会取得成功，主要是因为他们从先前居统治地位的精英集团手中接管了媒体这一最强有力的工具。”新自由主义控制下的媒体不允许对资本主义进行任何批评，不允许为社会主义说任何公道话。这些媒体“残酷无情地要消灭所谓‘阶级敌人’。……那些只要对资本主义表示了一点批评意思的人，甚至对社会主义作了某种积极评价的人，就会被当成‘阶级敌人’。”在私有化问题上，他们控制的媒体，一方面为无偿卖掉国有资产制造舆论，一方面对不同意无偿卖掉国有资产的人猛加挞伐。“同样是这些媒体，它们一面大肆鼓噪国有资产都是些没人要的破烂儿，造成一种非立即卖掉不可的紧迫感，一面对几乎所有持不同见解的人大加讨伐。……媒体强加给社会主义制度的罪名是那样的大，以致想要提出不同见解的人只能缄口不语。”
格拉济耶夫的分析表明，在俄罗斯，面对“华盛顿共识”，出现了两种人：一种是批判“华盛顿共识”并“反复提出警告”的专家学者，一种是“贩卖华盛顿共识’政策的人”。俄罗斯改革的悲剧在于，比较正确的改革理论和政策主张被打了下去，而错误的改革理论和政策主张得到了广泛传播和全面推行。按照格拉济耶夫的分析，俄罗斯改革走入歧途的决定性因素是：“在外国债权人的压力下，俄罗斯的领导集团接受了‘华盛顿共识’的最野蛮形式——‘休克疗法’的战略。”“‘休克疗法’的理论为寡头集团夺取国家政权杠杆、让国家政权服从国际资本的利益。将有组织的犯罪与国家机构结合起来、使资本的原始积累具有合法的形式等做法进行了开脱。’这样，俄罗斯改革终于成了一场悲剧，终于酿成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
格拉济耶夫指出，根据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制定的“休克疗法”，是“自杀性质的”。实行这种新自由主义政策的结果是，“俄罗斯的经济和国家都走向了解体”。这种经济改革导致“俄罗斯的经济体制……自我毁灭”。格拉济耶夫把新自由主义改革与俄罗斯历史上三大外敌入侵——蒙古人入侵、拿破仑入侵、希特勒法西斯入侵相提并论，认为它们给俄罗斯带来的不仅是“差不多相同的结局”，而且，“据估计，近年来实行的政策所带来的物质损失，要比希特勒匪帮1941—1945年人侵苏联时造成的损失大一倍还多。”
推行新自由主义的东欧国家在经济领域实行私有化和殖民化的同时，在党政机关、学术界和新闻媒体等领域都进行了大规模驱逐和清洗，媒体逐步被外国人所控制。波兹南斯基以前民主德国和波兰为例叙说了有关情况：“清除前民主德国几乎所有的政治机构，将其高级官员尽数解职。……将精英集团中的大多数，包括著述家、学者等也解了职。据估计，大约有10万学术人员丢掉了工作，约占这个在政治上具有重要地位的部门全部工作人员的80%。在媒体中也进行了同样的清洗，与在学术界进行的大规模驱逐行动一样，此举为前联邦德国取而代之开辟了道路，他们从前联邦德国找来了自己的人来替代被开除的媒体人员。”至于波兰，“在经过了最初若干年的改革之后，多达50%的波兰纸杂志转到外国的控制之下，而到目前这一比重已经上升至75%。”
根据格拉济耶夫、波兹南斯基的论述以及一些西方学者的论述，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在经济领域带来的大灾难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陷入了20世纪90年代大萧条；二、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实行私有化——人民公有的生产资料被剥夺；三、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经济殖民化——民族资本被剥夺。对这三个方面的问题，我们准备用三篇文章分别加以论述。
（摘自2005年第4期《中华魂》）
相关文章 李建宏：这就是西方的“言论自由”！何秉孟：在西方学界沦为过街老鼠的新自由主义在中国学界政界仍颇有影响滠水农夫：警惕中国的“伯克利黑帮”揭开把改革引向私有化的面纱--评《重启改革议程》的理论逻辑傅秀玲 杨思基：论我国当前发展中的问题和矛盾（修订稿）人民日整版：美国民主衰落的根源是新自由主义一个帖子教你迅速掌握“新自由主义”文献“新自由主义”是治世真经么《求是》批使美国陷入危机的新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到底是什么？女性主义如何应对新自由主义危机？大卫·哈维手把手教你识破自由骗局
吴易风
10年前，我的访俄告《俄罗斯经济学家谈俄罗斯经济和中国经济问题》中有一个小《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在2004年7月30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研讨会上，我又以这个标题作为发言题目。现将这个发言稿修改发表，诚请俄罗斯问题专家和关心俄罗斯改革的读者惠正。
10年前访问俄罗斯时，俄罗斯科学院经济学家克洛茨沃格对我说：“社会主义苏联演变成今天的俄罗斯，经历了几个阶段：从意识形态领域开始，然后进入经济领域和政治领域。”他介绍说，在意识形态领域，先是一些作家、艺术家、新闻记者等攻击社会主义，后是一些经济学家、政治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哲学家等攻击社会主义。
俄罗斯作家亚•季诺维耶夫写的攻击社会主义的书多达30本。后来，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使季诺维耶夫的思想发生转变，他有所悔悟地说：“我写了30本反对共产主义的书，但是，假如我知道这一切会有这样的结果，我就永远不会去写这些书。”季诺维耶夫是俄罗斯作家中的一个典型。本文将多次提到的格拉济耶夫，则是俄罗斯经济学家中的一个典型。谢尔盖•尤里维奇•格拉济耶夫原本是新自由主义改革理论家，新自由主义改革实践的参与者。他30岁刚出头就出任俄罗斯政府对外经济关系部副部长，接着任该部部长。1993年9月，当叶利钦调动军队炮轰议会大厦时，格拉济耶夫被炮声惊醒了。他反对炮轰议会大厦，并辞去叶利钦政府对外经济关系部部长职务。他鄙视支持炮轰议会的那些文人，说：“某些支持炮轰最高苏维埃的‘文化界人物’及记者已经将自己的名声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此后，格拉济耶夫开始对俄罗斯“改革’进行深入的研究和系统的反思。《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俄罗斯与新世界秩序》一书，是他研究和反思的重要成果。作为经济学家，他很了解俄罗斯改革所根据的经济理论；作为政府主管经济的部长，他很熟悉俄罗斯改革的真实情况。资料翔实，数据充足，根据资料和数据立论，是他的著作的重要特点。格拉济耶夫把“悲剧”一词写上书名，显然表明，他认为俄罗斯改革是一场悲剧，是一场不幸遭遇，就像戏剧中的悲剧一样以悲惨结局为特征。既然如此，就不应让这种悲剧重演。
我10年前访问俄罗斯时，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是什么经济理论误导了俄罗斯的改革。当时，俄罗斯经济学家克格茨沃格明确地告诉我，误导俄罗斯改革的经济理论是西方的特别是美国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他说：“现在，俄罗斯经济学家有不少人喜欢西方的特别是美国的自由主义经济学，他们不研究本国的实际，只研究弗里德曼的书和萨克斯的书，就说应该怎样怎样，其结果，给俄罗斯带来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10年过去了。现在回过头看，当时克洛茨沃格的判断是正确的。至于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带来的空前的大灾难究竟有哪些主要表现，当时我没有听到比较全面的有关介绍，也没有看到比较详细的有关材料，因而认识还不够清楚。
后来，我陆陆续续读了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学者的一些相关论著，读了西方国家学者的一些相关论著，特别是最近仔细研读了俄罗斯经济学家格拉济耶夫的《俄罗斯改革的悲剧和出路一一俄罗斯与新世界秩序》一书，还仔细研读了美国西雅图华盛顿大学教授。波兰经济学家波兹南斯基的《全球化的负面影响——东欧国家的民族资本被剥夺》一书，对问题才算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
格拉济耶夫在《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一书中明确指出，误导俄罗斯改革的理论是新自由主义，是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他写道：“西方某些人士强加给俄罗斯的‘休克疗法’……是一种激进的、极端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方法，它在专业文献中被称之为‘华盛顿共识’。”他指出：在俄罗斯和东欧国家系统实施的“休克疗法”战略，是“华盛顿共识’构想的翻版”，是“‘华盛顿共识’的最野蛮形式”，“是为了外国人的利益由外部强加给俄罗斯的。”
《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一书英文版序言林登•拉鲁切也明确指出，新自由主义误导了俄罗斯改革。他说：俄罗斯“改革”是“灾难性的自由主义‘改革”’，俄罗斯的试验是“自由主义试验”，俄罗斯改革模式是“新自由主义占主导地位”的模式，并指出这种改革和试验“注定垮台”。
新自由主义是20世纪30年代形成的与国家干预主义相对立的经济自由主义。在西方国家，在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的历史背景下，以凯恩斯主义为代表的国家干预主义成为新自由主义的天敌。在国家干预主义盛行时，新自由主义长期处于非主流地位。新自由主义鼓吹市场万能论，不承认存在“市场失灵”（marketfailure，又译为“市场失败”），例如，不承认市场经济存在像美国经济学家加尔布雷思说的“微观经济无效率”、“宏观经济不稳定”、“社会不公平”，不承认市场经济存在像美国经济学家萨缪尔森说的“垄断、寡头，经济周期波动，股市崩溃、投机泡沫、金融危机，收人分配不公，等等”。新自由主义反对国家干预，主张自由放任。美国从30年代大萧条以来，历届总统，除里根以外，都实行或基本实行国家干预主义。但是，里根后的几届总统实行政策二重化：在国内，基本实行国家干预主义；对外，却强压发展中国家和“转型国家”彻底实行新自由主义。现在，新自由主义一方面是西方国家诱导社会主义国家和平演变的理论武器，另一方面是西方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推行新殖民主义的理论武器。
“华盛顿共识”最早是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约翰•威廉姆逊1990年针对拉丁美洲危机提出的一套新自由主义原则。后来很快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美国财政部的共识，又很快成为西方七国集团的共识，成为西方国家主导经济全球化的根本原则。“华盛顿共识”的具体内容很多，美国克林顿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世界银行前副行长斯蒂格利茨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化”：政府角色最小化、快速私有化和快速自由化；《俄罗斯改革的悲剧与出路》格拉济耶夫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条定理”：放松调控、私有化和管住货币；《新自由主义和全球秩序》乔姆斯基把“华盛顿共识”的主要内容归结为“三化”；贸易自由化、价格市场化、私有化；《竞争的极限——经济全球化与人类未来》把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全球化也归结为“三化”：“私有化”。“市场自由化”和“非调控化”。对“华盛顿共识”主要内容所作的这些概括和归结，虽然互有差异，但是，私有化和经济自由化以及削弱直至取消政府调控经济的职能这几点，实质上是一样的。
为什么新自由主义理论家在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会得逞？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靠手中掌握了媒体。波兹南斯基说：“知识阶层圈子内的人之所以会取得成功，主要是因为他们从先前居统治地位的精英集团手中接管了媒体这一最强有力的工具。”新自由主义控制下的媒体不允许对资本主义进行任何批评，不允许为社会主义说任何公道话。这些媒体“残酷无情地要消灭所谓‘阶级敌人’。……那些只要对资本主义表示了一点批评意思的人，甚至对社会主义作了某种积极评价的人，就会被当成‘阶级敌人’。”在私有化问题上，他们控制的媒体，一方面为无偿卖掉国有资产制造舆论，一方面对不同意无偿卖掉国有资产的人猛加挞伐。“同样是这些媒体，它们一面大肆鼓噪国有资产都是些没人要的破烂儿，造成一种非立即卖掉不可的紧迫感，一面对几乎所有持不同见解的人大加讨伐。……媒体强加给社会主义制度的罪名是那样的大，以致想要提出不同见解的人只能缄口不语。”
格拉济耶夫的分析表明，在俄罗斯，面对“华盛顿共识”，出现了两种人：一种是批判“华盛顿共识”并“反复提出警告”的专家学者，一种是“贩卖华盛顿共识’政策的人”。俄罗斯改革的悲剧在于，比较正确的改革理论和政策主张被打了下去，而错误的改革理论和政策主张得到了广泛传播和全面推行。按照格拉济耶夫的分析，俄罗斯改革走入歧途的决定性因素是：“在外国债权人的压力下，俄罗斯的领导集团接受了‘华盛顿共识’的最野蛮形式——‘休克疗法’的战略。”“‘休克疗法’的理论为寡头集团夺取国家政权杠杆、让国家政权服从国际资本的利益。将有组织的犯罪与国家机构结合起来、使资本的原始积累具有合法的形式等做法进行了开脱。’这样，俄罗斯改革终于成了一场悲剧，终于酿成了一场空前的大灾难。
格拉济耶夫指出，根据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制定的“休克疗法”，是“自杀性质的”。实行这种新自由主义政策的结果是，“俄罗斯的经济和国家都走向了解体”。这种经济改革导致“俄罗斯的经济体制……自我毁灭”。格拉济耶夫把新自由主义改革与俄罗斯历史上三大外敌入侵——蒙古人入侵、拿破仑入侵、希特勒法西斯入侵相提并论，认为它们给俄罗斯带来的不仅是“差不多相同的结局”，而且，“据估计，近年来实行的政策所带来的物质损失，要比希特勒匪帮1941—1945年人侵苏联时造成的损失大一倍还多。”
推行新自由主义的东欧国家在经济领域实行私有化和殖民化的同时，在党政机关、学术界和新闻媒体等领域都进行了大规模驱逐和清洗，媒体逐步被外国人所控制。波兹南斯基以前民主德国和波兰为例叙说了有关情况：“清除前民主德国几乎所有的政治机构，将其高级官员尽数解职。……将精英集团中的大多数，包括著述家、学者等也解了职。据估计，大约有10万学术人员丢掉了工作，约占这个在政治上具有重要地位的部门全部工作人员的80%。在媒体中也进行了同样的清洗，与在学术界进行的大规模驱逐行动一样，此举为前联邦德国取而代之开辟了道路，他们从前联邦德国找来了自己的人来替代被开除的媒体人员。”至于波兰，“在经过了最初若干年的改革之后，多达50%的波兰纸杂志转到外国的控制之下，而到目前这一比重已经上升至75%。”
根据格拉济耶夫、波兹南斯基的论述以及一些西方学者的论述，西方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给俄罗斯和东欧国家在经济领域带来的大灾难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陷入了20世纪90年代大萧条；二、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实行私有化——人民公有的生产资料被剥夺；三、新自由主义使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经济殖民化——民族资本被剥夺。对这三个方面的问题，我们准备用三篇文章分别加以论述。
（摘自2005年第4期《中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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