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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

2025-02-28 文摘 评论 阅读
  

   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

  

   王先金 编著

  

  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  

  

  毛岸英三兄弟流落上海  

  

  杨开慧牺牲时,毛岸英只有8岁,岸青只有7岁,岸龙才3岁。8岁的岸英在狱中也遭到了种种的毒打,敌人杀害了杨开慧,又想杀害毛泽东的三个孩子。一部分特务主张把三个孩子都杀掉,铲草除根;另一部分特务主张把孩子放了,等毛泽东来救孩子时,乘机抓毛泽东。敌人出于这种险恶的用心,不久就把孩子放了。  

  

   孩子们的身后经常跟着几个特务。那年头谁敢收留毛泽东的孩子呀!只有杨开慧的哥哥杨开智和嫂嫂李从德冒着杀头的危险收留他们。孩子们小小的年纪就受到敌人的迫害,在那白色恐怖中,他们从不敢甜甜的睡一觉,一听见风吹草动,孩子们以为特务来抓他们了,马上就醒了。他们不敢随便走动,一出门就碰上特务,这样熬过了两个年头。  

  

   1931年毛泽东来信,这封信不是邮寄来的,而是五个同志冒着生命危险转送来的。毛泽东要杨开智按照信上指定的时间把孩子送到指定的地方去,如果过了时间就千万不要送了。杨开智、李从德和父亲生前的一些朋友商量,决定送走。但他们的心情很沉重,不知孩子们哪年哪月才能回来啊!在临走时的头天晚上,李从德带着孩子们到他们母亲墓前向他们的妈妈告别。她告诉孩子们,你们的妈妈是怎样一个人,她是怎样被反动派杀害的。教育孩子们要继承妈妈的遗志,将来为妈妈仇。  

  

   李从德又对孩子们说:“在路上,你们不能叫我舅妈了,不然敌人就会发现你们是毛泽东的儿子。”孩子们问:“那叫你什么呢?”她说:“你们都叫我妈妈好了。”孩子们非常聪明,就拿4岁的岸龙来说,一路上都叫她妈妈。孩子们叫一声妈妈,李从德的心就像刀铰似的难受一阵子。  

  

   送孩子走的时候,正值年关,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刮起刀子风。那时李从德他们很穷,杨开慧和杨开明牺牲了,尸体都无法收殓。这次他们向亲友借了一点钱,只好雇了一条小帆船在江上飘着,西北风卷着雪花直往船舱里灌,孩子们冻得直发抖,但是他们从不哭一声。后来终于在指定的时间把孩子们送到了指定的地点上海马非纽路天升祥酒行,这里是中共的一个地下活动站。那天晚上,孩子们的亲叔叔毛泽民接见了他们。  

  

   毛泽民把三个孩子安排在附近一个小学里学习。这个学校也是中共的地下机关。孩子们哭着要跟舅妈走,毛泽民劝李从德不要回去了,但她还是决定回去。毛泽民说:“回去也可以,只是今后要受较长时间的苦,不过你们要记住,革命最后一定要胜利。”  

  

  1930年杨开慧牺牲,1931年春节前由毛岸英舅母李崇德带着岸英、岸青、岸龙从板仓来到上海,3月入大同幼稚园。  

  

    大同幼稚园是在1929年底上海地下党组织为了解决失散流落在上海的革命子弟的抚养问题,责成中共中央机关特科的董健吾筹办此事,于1930年办起来的。1932年春,大同幼稚园因顾顺章叛变解散,园中孩子全部遣散回家,地下党的欧阳新让在该园当保育员的董健吾的妻子郑兰芳将毛氏兄弟带回家寄养。半年年后,因郑母对看管孩子有怨言,又因住处离法国捕房较近,欧阳新提议将岸英兄弟送到董健吾的大老婆黄慧光处。  

  

  黄慧光是一个家庭妇女,身边已有4个孩子。岸英兄弟在董家的生活费用,基本上由地下党供给。1933年初,地下党组织遭到敌人破坏,转移江西瑞金,因此中断了经济。董健吾又辞去了牧师职务,无固定收入,对黄慧光无力资助,看望岸英岸青的时间也少了。黄一家七口,仅靠长子的一点收入维特生活。黄一家给人洗衣服、扎纸花补贴家用。毛岸英、毛岸青也干一些家务活。这段时间,他们吃得不好,穿的是破衣服,盖的是破棉絮。  

  

  谁找到了毛岸英兄弟?  

  

   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俩从董家逃了出来,在上海过着流浪生活,住在破庙里。  

  

   他们第一次检烟头,但换来的钱不够一个人吃。孩子们为了活下去,就在想办法。兄弟二人正在发愁,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卖,于是他们就去问那童:“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卖?”那童说:“你们要有钱才行!”可是岸英兄弟俩那里去找钱,童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很同情他们,他说:“你们可以上我家去找我爸爸,如果我爸爸同意给你们做保,你们就可以先拿去卖。我可以给你们做保,但是你们不要害我。”这样,兄弟俩卖了。  

  

   岸英当时名叫杨运福,岸青叫杨运寿,他俩卖也遭受不少困难。那时假钞票很多,要是接到假钞票,不但不给津贴,还要挨骂。  

  

   1935年秋,中央“特科”成员李云奉命在上海寻找毛泽东失踪的儿子,风里雨里,大街小巷,整整找了半年!  

  

   当时形势相当严峻,上海中央局屡遭破坏,“特科”成员大部分撤离上海,留下一些未曾暴露的同志坚持战斗,总负责人是邱吉夫,李云的丈夫徐强主管情工作,也是她的直接领导。一天,徐强突然要妻子李云帮忙找两个男孩,大的约十三四岁,小的约十一二岁。关于孩子的身份,他只说是烈士的儿子,从收养人家跑掉了,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毛泽东的儿子毛岸英、毛岸青。  

  

   董健吾家发现孩子不见了就设法通知“特科”,几位高层领导知道那是毛泽东的儿子,发动了地下党寻找。那时“特科”还派了其他的人也在寻找孩子。徐强给李云圈定了范围,就是管老西门一带。  

  

   那时做情工作的,对上级命令绝对服从,不问也不能问。李云也困惑,只能到流浪儿多的地方找找看。像八仙桥小菜场(今淮海路西藏路一带)附近有家专门给人送饭的“包饭作”,常拿剩菜施舍给乞丐,一到中午流浪儿便蜂拥而至抢饭吃;还有铁马路桥堍,聚着众多的帮黄包车夫推车上桥挣铜板的流浪儿......到底找过多少地方,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为了不暴露身份,不敢随便打听,只能站在路边偷偷观察,一站就是半天。就这样前前后后跑了半年多,没找着。  

  

   1936年夏天前后,徐强告诉李云,孩子找到了,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并说了孩子的真正身份。至于谁找到的,怎么找到的,他却没有对妻子说。  

  

  1936年,党派冯雪峰从陕北到上海,地下党王学文向冯雪峰反映了毛岸英、毛岸青在黄家的生活情况,冯表示要设法把兄弟二人送到苏联去。董健吾同张学良有私交。  

  

   1936年,董健吾利用去西安和张学良接触的机会,婉转提出请他帮助送朋友的孩子出国求学。原想试试看,可没有想到,张学良满口答应。  

  

   或许张学良至今都不知道他当年赠送十万法郎,并派人护送出国的孩子是毛泽东的儿子。  

  

   同年6月,张的部下李杜将军(原吉林抗日自卫军司令,共产党员)途经法国到苏联,毛岸英、毛岸青、董寿琪(董健吾的大儿子)以他孩子的身份同行。  

  

   所以,毛岸英兄弟和其他孩子出国途径不同,不是从中国直接去莫斯科,而是从欧洲辗转到莫斯科。岸英、岸青兄弟刚到法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充满了火药味,法国也如同惊弓之鸟一片慌乱,毛岸英兄弟一时和中国驻法国大使馆接不上头。两个孩子因为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加上长期生活在白色恐怖的环境中,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一度和接头人失去了联系,成了国际流浪儿。  

  

   就在这时,周恩来得到了毛岸英兄弟在法国的消息,立即给驻莫斯科的共产国际发去“派人去法国接毛岸英兄弟到苏联”的电。  

  

   康生那时在共产国际工作,就由他去法国,通过大使馆的渠道,接毛岸英兄弟去苏联。  

  

  在法国半年,毛岸英、毛岸青一面耐心等待签证,一面学习外文。年底,岸英、岸青得入苏签证,但不准董寿琪入境。1936年底1937年初,毛岸英、毛岸青被康生从巴黎接送到莫斯科,随即送到莫斯科市效的莫尼诺儿童院。时年毛岸英14岁多,毛岸青13岁多。  

  

   1938年,贺子珍在莫斯科生下了最后一个孩子廖瓦。廖瓦只活了短短的三百天,但他给16岁和15岁的同你异母哥哥带来了极大的喜悦。岸英、岸青大概又想起了那在上海早夭的岸龙。他们看着这个襁褓之中颇似父亲毛泽东的小生命是不是已经兴奋地想到了不久会出现新的“毛氏三兄弟”?  

  

   可幸福的时光总嫌太短,当贺子珍妈妈悲痛欲绝地告诉哥俩这个消息时,他们也禁不住泪如泉涌,同时抱着贺妈妈劝道:“贺妈妈,您别难过了,您要保重身体!小弟弟不在了,还有我们呐!我们也是您的儿子呀!贺妈妈,贺妈妈......”  

  

   这时,本来还在痛哭失声的贺妈妈突然一把搂住岸英、岸青:“儿呀,儿呀!”“妈妈、妈妈......”,三人哭作一团。这是岸英和岸青第一次向贺子珍喊出“妈妈”!这个词从他们失去亲生妈妈后,已经快8年没有说出口了。  

  

   毛岸英在苏联  

  

    

  

   毛岸英的苏联名字叫谢尔盖.永福,在苏联伊万诺沃国际儿童保育院。他和许多同龄人一样,幻想着经过 一段不太长的军事训练 毛岸英毛岸青在苏联的莫尼诺国际儿童院 后,到二战前线去打击法西斯。他多次向苏联领导人包括斯大林提出请求,但均未得到答复。  

  

   有一天,主管保育院的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德米特里.扎哈罗维奇.曼努伊尔斯基来院看望他们,毛岸英抓住了这个机会,执意要求他帮助自己进入军事学校学习。于是,毛岸英很快就转入苏沃洛夫陆军中学速成班,并于1943年1月被录取进入军事学校。  

  

   毛岸英离开国际儿童保育院后,还和保育院保持着联系,写过多封信给保育院。  

  

   1943年3月14日,毛岸英在给保育院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的一封信中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我们学习已临近尾巴。5月1日课程结束,国家考试即将开始。几天前我们通过了1942年步兵战斗条令和地形学的测试。两门学科我都考了‘优秀’。为此真花去不少时间。因为1942年步兵军事战斗条令,我们不仅要通晓其内容,而且整整20章节都要背熟!您可能还会奇怪:学习怎么能死记硬背呢?并且大家都每天通宵不睡,就死记那20章节。这可是斯大林的命令,要是不执行你试试看!”                      毛岸英在苏联  

  

   信中又说:“死记硬背对我来说倒是驾轻就熟,因为我对这种学习早就习以为常。”他说,军事地形学他也考了“优秀”。最难的和最“可怕”的科目算是武器装备知识了。“如果我这科考试考个‘良好’,我想我就是很大成绩了。考‘优秀’,我连想都不敢想。”  

  

  1943年4月底,毛岸英从军事学校速成班毕业时,统帅部召他回莫斯科。在季米特洛夫安排下,毛岸英进入了列宁军事政治学院继续深造。他再次离开莫斯科,到已于卫国战争初期迁往别列别伊市的列宁军事政治学院学习。  

  

  这次一到苏联首都,他便给马卡罗夫写信:“从莫斯科向您致以热烈的问候,季莫费伊.扎哈罗维奇!非常感谢您寄来的圆面包、糖、奶油和煎肉。我太需要这些了。才200卢布,还需要再多点钱。”  

  

  在这封信中他又说:4月16日我到过曼努伊尔斯基同志那里,4月17日我又去了季米特洛夫、多列士同志那儿。4月19日又去见了曼努伊尔斯基同志。“现在我正等着蒋介石准许我启程。一得到允许,我就返回祖国。4月23日大概就要到那里。我会努力学习来答您的关怀。紧握您的手。请多关照我的兄弟科里亚(即毛岸青),不要让他放任自流......并希望他出息成为无愧于父亲的好儿子。”他接着又写道:“如果您能精心把他教育好,您就是做了一件大事。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只是听力不好,神经不正常,这一直在折磨着他。但他完全能够恢复。”  

  

   1943年12月初,毛岸英又写了一封信给扎哈罗维奇。他在信中说到:“奥利娅(可能说的是林伯渠的女儿玲玲)有一件很糟糕的事。她想离开学院,说太困难和无聊。大家都说她的决心下得荒唐,特别是蔡博的话更有说服力。我看,她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在这封信中他又说:“我要向您提出一个迫切请求。请您给我和蔡博每人寄一双冰鞋。要知道,完全有可能,这个冬天是我在俄国过的最后一个冬天......我热切盼望您会满足这个不大的、但对来说又是极其重要的请求。信写到这里。急切等待着您的答复。”   

  

  周恩来、毛岸青、邓颖超、毛岸英在苏联  

  

   毛岸英在写给马卡罗夫的一封信中说:“您可能有充分权利叫我是自私自利者。利用和学院院长的密切关系,我从他那儿得到了很多特权。如:有一个陈设着漂亮家具的单独房间;在教员的餐厅就餐;允许在六小时听课之后随意支配时间,就是说,吃完午饭后我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一句话,生活和学习条件是再好不过了。”在这封信中他又说,他到了季米特洛夫那儿,季米特洛夫同意把他的信转交(或发电)给他的父亲毛泽东。这是最令他高兴的一天。“两年连一行字都没给父亲写了,因为杳无音信。”  

  

   “前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叫我去中央委员会。我断定爸爸的回信大概到了。估计得有点不对......来的不是信,而是电。蒋介石基本上同意我回到父亲那儿。这样,我很快就要到他那儿去了。”毛岸英在信中又说:还告诉您一件高兴的事,我大概很快就要去见加里宁同志了。“前天,我们的军队占领了马里乌波尔,还有一些别的快乐的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同一位将军共进午餐。”  

  

   信中往下提到的一些事集中反映了他的个性。他是一个相当钟情的年轻人,曾有个一段对国际儿童保育院保育员费尔南妲.普列斯婕斯的恋情。毛岸英在写到她时也是小心翼翼的,半遮半掩的。但毛岸英的这段恋情是不幸的。费尔南妲把他看成年长的朋友,结果当他表白爱情时,她满含泪水跑到马卡罗夫那儿,声音颤抖,眼睛也肿。她告诉马卡罗夫:“我想,我们是朋友,可他谈爱情......难道现在是谈论爱情的时候吗?”  

  

   毛岸英在信中有时不免流露出洋洋自得的口气,可在国际儿童保育院,是容不得说大话的人。他在给扎哈罗维奇的一封信中就说到:“在保育院里,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最平庸势利的小人,因为我常常‘拜访’大干部。”接着信中又写道:“可这是多么可怕的指责!我很快就要回国了,我还要个人名利干什么。而难道您,......比如说你行将离开中国之前,就不想同朱德、毛泽东及其他人见见面,谈一谈吗?......我看,这个想法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不好。当然,我给您写信,做得很愚蠢,说我首次同将军共进午餐,说我有一个单独房间,说我享用教员餐厅等等。”“您,作为教育家,您可以痛骂我一顿,指出我的错误。可您却什么也没跟我说,甚至都不写信......”  

  

   1943年4月中旬,毛岸英在军事学院毕业考试结束后,写给马卡罗夫的信中说:“昨天,我们通过了射击训练科目考试,主要是考重机枪、单兵武器、手榴弹和导弹学方面的内容。我全都考了‘优’。但这里要说明的是:重机枪知识,我只能算是‘中等’,不过如此;单兵武器知识算是‘良好-’;手榴弹知识‘良好’;导弹学‘良好+’。这是我自己的估计。但偶尔有些试题我也能轻松自如地答出来。此外,(要是说老实话)有人给我稍微通融了一下。”  

  

  1944年1月,毛岸英加入了联共(布)党,然而回国的事耽搁了下来。  

  

  1944年7月29日,毛岸英得到一个意外的通知,季米特洛夫在办公室等着会见自己。                      毛岸英是苏联红军中尉  

  

  毛岸英一身戎装,出现在季米特洛夫面前。  

  

  “列宁军事政治学院学员谢尔盖.永福向您到!”毛岸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样的,谢尔盖!非常高兴见到你!”季社特洛夫欢喜地拍了拍毛岸英的肩膀,说道,“谢尔盖,我和其他有关方面的同志们谈过了,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将作为苏联红军的一名中尉,却对德战场的前线!”  

  

  “真的吗?”毛岸英激动地几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握住季米特洛夫的手,连声说道:“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这是我一直希望得到的任务!”  

  

  出征前,毛岸英特意请假,来到了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和伙伴们告别。  

  

  于是,毛岸英作为一名苏联红军中尉奔赴前线。在卫国战争前线,他参加了库尔斯克近郊的坦克战斗,在波兰战场上经受血与火的洗礼,最后在通向柏林的一条要塞上出色地完成了反法西斯的战斗,深得斯大林欣赏。  

  

   从苏德战场前线回到莫斯科的毛岸英,1944-1945年,他在莫斯科东方学院,主修政治经济学,而弟弟毛岸青也考入了这个学校学。学院里的汉学家卡尔图诺娃说,那时很多人不知道谢尔盖是毛泽东的儿子。  

  

   毛岸英回到延安,进“劳动大学”  

  

  

  

   1946年新年过后,毛岸英出人意料地回到延安。这很可能同1945年10月后毛泽东身体状况急剧恶化有关。根据斯大林的命令,派往中国两名医生。毛岸英精通俄语,所以陪同他们。临行前斯大林接见了他,并把一支刻有名字的手枪赠给毛岸英留作纪念。(斯大林送给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的是一把精制的冲锋枪。)  

  

  1946年1月7日,飞机抵达延安机场。毛泽东抱病来到机场迎接儿子。离别了整整19年父子终于相聚了。毛泽东兴奋地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只见儿子个头比自己还高,穿着一件军呢大衣,脚踩牛皮靴,那英俊秀气的面庞上,既有母亲的倩影,又有父亲的特征。毛泽东满意地笑了,有些激动地说:“你长得这么高了!”。  

  

  毛岸英归国后被安排在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和其他同志相比,他显得非常“洋气”:他懂俄语、英语、德语,平时爱穿苏军呢子制服和马靴,而且交谊舞也跳得不错,为人处世有些不拘小节。由于在苏联生活了近十年,因此对祖国了解不多,中文也说得不太利索。  

  

  毛泽东仔细地询问了岸英在苏联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后,当场严肃地说:你在苏联的大学毕业了,但还需要上另一所大学,这所大学古今中外都没有,它就是“劳动大学”。  

  

  毛岸英明白父亲的心思,诚恳地说:“我离开中国这么久,在苏联也主要是在学校生活,中国农村我不熟悉,我愿意向农民学习。”  

  

   不几天,岸英脱下皮靴,换上父亲送给他的布鞋,扛起背包,带上一袋小米干粮,到距延安城南15里的吴家枣园这个小山村劳动去了,并参加了土改工作。  

  

   一个多月后,毛岸英回来了,毛泽东一看,乐了:“好哇,白胖子变成了黑胖子。”并摸着儿子长满茧子的手说:“这就是你在劳动大学的毕业证书。”  

  

   毛岸英与康生  

  

   最近,毛泽东的孙儿毛新宇写了一本书叫《我的伯父毛岸英》(长城出版社2000年11月出版);毛泽东的女儿李敏写了一本书叫《我的父亲毛泽东》(辽宁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在毛新宇的书中,透露了一些外部所不知的康生与毛泽东和毛岸英也就是和毛家的关系。  

  

   过去大家只知道康生与江青有同乡之谊,毛江的结合康生有撮合之功;现在从毛新宇书中可以知道,康毛二家关系远不止此,毛岸英从小即是由康生带大的。  

  

   康生当年从法国把毛岸英接到莫斯科,通过在莫斯科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驻地的生活与交往,毛岸英对康生的印象不错。他自小缺少别人的关心和照顾,康生对他嘘寒问暖,出于人的自然本能,一种亲和力便从心底油然升起。  

  

   毛岸英归国,那是被毛泽东称为喜从天降的大事。毛岸英先在中宣部任职,1947年去临县参加康生领导的土改小组。  

  

   康生为了在毛泽东关注的事情上捞一点儿政治资本,便要求下去参加土改。康生到临县后,与晋绥分局商定到郝家坡搞土改。他组成了一个土改小组,包括晋绥分局的副书记张稼夫,康生的老婆曹轶欧。此时,毛泽东让毛岸英随中央土改工作团,到山西参加土地改革工作的试点。康生便把毛岸英也要到这个组,化名为小曹,对外称是曹轶欧的侄子。  

  

   在康生教导下工作,毛岸英增加了对康生的钦佩;康生同时也通过毛岸英增强了与毛泽东的联系。  

  

   师哲(毛泽东的俄文秘书)在毛岸英参加郝家坡的土改时,有次出差路过那里,见到毛岸英。师哲离开时,毛岸英送他,他们边走边谈。毛岸英兴致勃勃地说,他跟着康生学到了很多知识,真好,真有趣。师哲问毛岸英同父亲有无联系?他说,康生要他每周给爸爸写一封信,主要谈他参加农村的土改工作,即康生这个组的工作。  

  

   毛泽东同意毛岸英参加山西临县郝家坡的土改,后来也同意他随康生到山东渤海整党。可见毛泽东是有意识地将毛岸英多次托付康生,给以培养锻练的。  

  

   1948年5月毛岸英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回到父亲身边,毛泽东问毛岸英渤海的领导思想、作风和群众情绪怎样,毛岸英谈了康生处理一件反动会道门事件,要派两个团去轰平村子,连同农民老乡在内。  

  

   毛岸英原原本本地叙述了这件事后,评论说:“康生同志太粗暴,缺少政治家风度。”而在一年以前,他还认为康生有水平呢!  

  

   对儿子的思维和辩别力的提高,毛泽东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但他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平静地说:“我们还是要看老同志们的优点和长处呀!”  

  

   毛岸英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有人对此事发生疑问,提出这次谈话谁听到?谁记录?若说毛泽东父子早在开国前已觉察康生的政治品质不纯,毛泽东后来对康生的信任与重用便不合情理。  

  

   关于父子之间的谈话,要问有谁听到?有谁作记录?那倒不必。不过作为毛岸英侄子的毛新宇此事是听谁说的,倒应该有个交代。毛岸英牺牲时,毛新宇可能还未出世,他绝不会听到毛岸英亲自说此话,毛泽东也不会对年纪还小的孙子毛新宇说这些事情。  

  

   在李敏的《我的父亲毛泽东》一书中,仅有一处提到曹轶欧。那是1959年8月29日李敏结婚时,请的客人中,请了三位夫人:蔡畅、邓颖超和曹轶欧。请曹轶欧的原因,李敏说明是,“当年江青曾认为我的画画得好,请曹轶欧给找人帮忙辅导一下,就这样认识了,这次也请她了。”曹轶欧能找到辅导李敏画画的,自然是康生了,名字则讳而不提。  

  

   康生此人,非等闲之辈。虽多行不义,人神共愤,死后受到开除党籍之;但生前多谋善变,坚守“以阶级斗争为纲”,日以督责罗织为能事,始终处于得宠不败之地。且才艺双绝,精于鉴赏,书画尤见擅长。常用“鲁赤水”笔名作画,这个名字是有针对性的,意思是要与“齐白石”并驾争驱。康生对《聊斋志异》版本有深研,曾用笔名写考证文章,在《文学遗产增刊》发表。田家英是党内高层“秀才”中最有才气、最具正义感的一人,平生少所许可,但对康生独致敬佩之意。  

  

   中国历史上像康生类型的人,最早的是李斯(指残酷一面),他是助秦始皇督责术的老祖宗。宋明清以来有名的是秦桧、严嵩,王铎也可算上一个,皆以书法出名,但骂名也是长远传世的,所谓“遗臭万年”吧。康生看来将与他们为伍,当然是后来居上。  

  

   也有人说,在毛泽东时代,有三种人:一种人是专门整人的人(像康生),一种人是老是被人整的人(像丁玲),也有一种自己整了别人也挨了别人整(像周扬)。  

  

   刘松林和她的父母  

  

   刘松林,原名刘思齐,1930年出生于上海,父母都是共产党员。刘松林的父亲刘谦初,早年在山东齐鲁大学、北京燕京大学读书,1922年到广州,1926年参加北伐革命军,任第十一政治部宣传科的社会股股长,在北伐途中加入中国共产党。刘松林的母亲张文秋,原名张国兰,号文秋,从事地下活动时曾化名李丽娟、张一平,张文秋是她通常使用的名字。  

  

   1926年4月26日,张文秋和刘谦初在武汉结婚。刘谦初已经30岁,张文秋也23岁了。新婚不过三天,刘谦初就随军开赴前线了。  

  

   大革命失败后,党派刘谦初到江西参加南昌起义。因在九江受阻,只好撤回武汉,又转赴上海。1928年初,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年底任山东省委书记。1929年7月张文秋被捕,8月刘谦初也被捕。这年冬天,在山东省委的多方营救下,张文秋由于怀孕获释出狱。她把随身衣物留给同牢的女囚,只穿件灰囚衣走了出来。她一再要求典狱长答应她和丈夫再见一面。  

  

   在男牢铁栅栏前,他们夫妻互相看了一眼,张文秋看到刘谦初从铁栅栏伸出那被铐的双手,便扑了上去,紧紧抓住这双手,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刘谦初烈士(1897-1931)  

  

   “你出去以后到哪儿去啊?”刘谦初问,看张文秋摇摇头,便说:“先到律师李化南家住几天,再设法到上海找妈去。”“妈”就是党。这时她才点点头。  

  

   “谦初,你给未出生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就叫‘牢生’吧。不管是男是女。”刘谦初的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乳名,再起个大号!”  

  

   “不管你们流落到哪里,要思念齐鲁,思念故土。就起个‘思齐’吧。”刘谦初对故乡一向是一往情深的。  

  

   这年春天,张文秋生下女儿思齐,她找了个保姆,把孩子放在董秋斯家抚养,自己又全部精力投入革命工作。  

  

   正当地下组织开展营救工作时,山东军阀韩复榘于1931年4月5日凌晨,下令将刘谦初等二十一位同志押赴济南纬八路刑场枪杀。刘谦初在刑场上面无惧色,大义凛然,高呼口号,英勇就义。  

  

   刘谦初去了。他悲壮就义之时,年仅34岁,连亲生女儿思齐长的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小小的思齐,从来没见过,也永远见不到父亲了。  

  

   刘松林成了毛泽东的干女儿  

  

   1938年初春的一个晚上,在延安的中央党校礼堂里,话剧《弃儿》正在上演。毛泽东、朱德、任弼时等领导同志坐在群众中间,一起观看。当演到一对革命夫妻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在寒风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奔走呼喊:“妈妈,妈妈!”这时剧情达到高潮。小女孩演得感情真挚,催人泪下。闭幕了,毛泽东派人把小演员叫到身边,抚摸着她的头,亲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的爸爸妈妈是谁呀?”  

  

   “我叫刘思齐。”小女孩说到这里,她的眼光便在人群中寻来寻去,终于高兴地用手一指:“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毛泽东顺着她的小手望去,张文秋和陈振亚赶紧走了过来。  

  

   “这是你的孩子吗?”毛泽东问陈振亚。  

  

   “这是刘谦初和张一平(张文秋)的孩子,我是思齐的继父。”陈振亚回答。  

  

   提到刘谦初,毛泽东神情非常严肃,他指着小思齐,叮嘱陈振亚、张文秋说:“这是烈士的后代,我们有责任好好教育她。”说到这里,毛泽东弯下腰,笑着问思齐:“我做你的干爸爸,你做我的干女儿,好不好啊?”  

  

   思齐向爸爸妈妈投去征询的目光,陈振亚、张文秋都笑着点了点头。思齐羞羞答答地向毛泽东喊了声:“爸爸。”  

  

   翌年,思齐随继父陈振亚、母亲张文秋去苏联,途经迪化(今乌鲁木齐)时被军阀盛世才扣留,陈振亚不久被杀害,张文秋直到1946年才返回延安。  

  

   两天后,毛泽东派人把思齐接到家中玩。当时,毛岸英从苏联归国已有半年,正在中宣部工作。他们相识了。  

  

   刘松林回到延安时已经16岁。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跟随母亲,过着颠沛流离、艰难困苦的生活。岁月的风霜没能摧残她那天生的丽质,生命的蓓蕾却开放得更加鲜艳。她已经长大。肌肤白净细腻,圆圆的脸盘上闪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的眸子里放射着楚楚动人的光芒;油黑的头发梳成两条长辫,苗条的身材配上一套蓝色的“列宁装”,显得既美丽又朴素。岁月留给她的只是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加懂事。她的感情变得更加深沉。  

  

   当她和毛岸英初次见面时,毛岸英就对她产生了好感。他俩在毛泽东的窑洞谈天,各自诉说着以往的经历和对生活的看法,两人谈得很投机。刘松林渐渐对毛岸英也产生了爱慕之情。她喜欢毛岸英的英俊,更敬佩他政治上的朝气蓬勃;他健谈,而且谈吐有见解。这次接触,虽然时间不长,但给两人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刻。两颗年轻的、怦怦跳动的心正悄悄地越挨越近......  

  

   “你对这个女婿满意不满意?”  

  

   1947年初,因胡宗南进攻延安,中共中央撤离延安,刘思齐东渡黄河到山西省的晋城、离石一带解放区去了。  

  

   1948年暑假期间,刘思齐到河北平山县西柏坡刘少奇的驻地去,想看看王前的两个孩子丁丁和涛涛,回去好把他们的情况告诉王前。在那里刘少奇告诉刘思齐:“主席也到了西柏坡,就住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看主席?”刘思齐听了很高兴,好久没有见到干爹了,就请刘少奇带着她到了毛主席家。  

  

   当时,毛泽东住的是个两进院,院门非常窄,又很矮,在进门时,刘少奇的头都差点要撞到门框上了。前院只有一棵树,在通向里院的门旁边,房子是土坯的,院子很小,但很干净。  

  

   他们进屋谈完话后,刘少奇问:“思齐怎么办?晚上是住在你这,还是住在我那?”江青插话说:“当然是住在我们这里了。”因此,刘思齐就在住在毛主席家了。  

  

   1948年9月中旬的一天,张文秋跟着刘少奇到了毛泽东在西柏坡的家。  

  

   刘少奇引她走进客厅后,毛泽东连忙站起来,和他们亲切握手。  

  

   刘少奇和毛泽东简单地谈了几句工作上的话后,说:“我把张文秋同志约来看望主席,主席可以和她多谈谈,我先告辞了。”  

  

   刘少奇走后,毛泽东笑着对她说:“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在何处工作?”  

  

   张文秋回答:“我住在平山县王子村,在华北人民政府司法部工作,我好久未见到主席,很想念主席。”  

  

   毛泽东又问:“你在司法部干什么工作?工作情况怎么样?”  

  

   张文秋便详细地作了汇。  

  

   毛泽东仔细地听了她的汇后,点头微笑说:“你的工作做得很有成绩,做得很好嘛!”  

  

   接着,毛泽东问起了她的家世和家庭情况。张文秋就从祖父母到父母,从求学到参加革命,把自己的家世和经历讲了一遍。毛泽东听得很仔细,很入神,有时频频点头,有时还插上几句。  

  

   毛泽东听她讲完全部家庭情况后,很有感慨地说:“你出来参加革命,真不容易呀!你是同封建社会斗争,同宗法观念斗争,才出来的呀!你幸喜有一个好母亲作后台,支持你求学,求进步。她不支持你,你参加不了革命,也不会有今天。”  

  

   毛泽东接着也向她介绍了自己的身世,说他父亲脾气大,不让他外出求学,也是母亲支持他。当他讲到开慧牺牲,岸英、岸青流浪的情况时,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看得出他是非常难过的。            毛泽东 毛岸英在延安  

  

   毛泽东又和张文秋谈起了刘谦初牺牲的经过和刘谦初的家庭情况,张文秋详细地一一作了回答。  

  

   毛泽东听完后,有些难过,说:“谦初是个好同志,可惜牺牲得太早了。他是一个有才能、对党有贡献的人,是党的忠实儿子。他的牺牲,是党的一个大损失啊!”  

  

   毛泽东问清了所有情况后,把话题转到了岸英和思齐的婚事上,说:“听岸英说,他和你的大女儿很要好,已经通信好久了。他说,他很爱思齐,思齐也很爱他,他们要求订婚,我很同意,现在就看你的意见怎么样,你对这个女婿满不满意?”  

  

   张文秋回答说:“他们两人通了许久的信,我是知道的,现在他们要求订婚,我很赞成。主席既然同意了,我非常高兴。不过,我怕思齐年轻幼稚,不懂事,配不上岸英。”  

  

   毛泽东说:“我看思齐比较懂事,她年纪虽轻,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她是在监狱中长大的,知道艰难困苦。她是烈士的后代,是我的干女儿,我很同情她,也很喜欢她。所以,我赞成他们现在订婚,将来结婚。”  

  

   张文秋说:“将来思齐和岸英能结合在一起,做主席的儿媳妇,经常在主席身边受教育,会非常幸福的。我有岸英这样一个女婿,也很满意。”  

  

   毛泽东很有礼节地说:“今天本来应当叫岸英来见你,可是他现在不在家里。明天我叫他到你家里去看望你。岸英刚从苏联回来不久,对国内情况不大了解。尤其是对中国革命的情况,不大清楚。他很幼稚,希望你今后多费点心帮助他,教育他。”  

  

   张文秋说:“我听很多人说,岸英精明强干,能吃苦能耐劳。他在苏联学习了马列主义理论,回国后,也表现得非常出色。好多人都夸他是一名大有作为的青年。”  

  

   毛泽东说:“这都是别人的奉承话,你可不要相信。他实际上是有很多缺点的。”  

  

   毛泽东心情沉重地谈到了岸英小时候的遭遇......  

  

   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张文秋连忙起身向毛泽东告辞。毛泽东再三挽留,坚持要留她吃午饭。她只得留下来,和他边吃边谈。  

  

   吃过午饭后,毛泽东又谈到了他的家庭情况,谈到了他们家为革命牺牲的亲人们,特别谈到了毛泽民同志在新疆牺牲的情况,毛泽东对那些牺牲了的亲人们,表现出一种深切的怀念之情。  

  

   他们一直谈到了下午四五点钟。张文秋一想,从上午9点,到下午5点,已经整整谈了8个小时,毛主席应该休息了。于是,她立即起身向主席告辞。毛泽东还要留她吃晚饭,张文秋说:“主席应该休息了。天快黑了,我也要赶回家。”  

  

   毛泽东这才起身,与她握手道别。  

  

   这一天,张文秋和毛泽东在一起谈话的8小时,江青多半时间坐在旁边听,但没有插话。  

  

   毛岸英和刘思齐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  

  

   那时,刘思齐和毛岸英双方都是敞开心扉,相互之间谈了许多过去的经历、现在的想法等等,他们之间的这种沟通也就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了爱情。他们之间的这种情感的形成不像有些书中写的,是少奇同志牵的线,而是自然发展的结果,也算是缘份吧。  

  

   刘思齐来到毛泽东家的当天晚上,毛岸英回来看父亲,他们就见面了。第二天早上,刘思齐和李讷吃完早饭后,在主席家的院外散步,这时她们遇见了蔡畅妈妈,蔡畅告诉刘思齐:“岸英昨天晚上病了,很重,我要去看望岸英,你去不去?”  

  

   “去。”刘思齐马上回答。于是就陪着蔡妈妈一起往岸英住的地方走。  

  

   一进门,思齐就看到岸英面色苍白,两只手的虎口部位各有一个像鸡蛋黄那么大的水泡,在手背上很显眼。刘思齐问他:“这是怎么了?”  

  

   毛岸英告诉她:“我昨天晕倒了,江青妈妈一摸我的手,觉得很凉,就在两只手上各放了一个热水袋,水太烫,起了大水泡......”  

  

   有些材料上说毛岸英为了结婚,在主席面前装病,这是不对的,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毛岸英真的病了。  

  

   毛岸英和刘松林举行婚礼  

  

    

  

  当毛岸英提出要和刘松林结婚时,因刘松林当时的年龄还不满18岁,毛泽东不同意,性格急躁的毛岸英为这事对父亲发过火,甚至还摔过杯子,但毛泽东认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要按婚姻法办事,所以坚决不同意让他们提前结婚。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时,刘松林也满了18岁。当毛岸英再次向父亲提出结婚要求时,毛泽东决定在中南海的丰泽园亲自为他们举行婚礼。  

  

   在举行婚礼的前两天,毛岸英对张文秋说:“妈妈,爸爸让我告诉你,请你开一个名单,把你家的亲戚朋友都请去参加婚礼。”  

  

   张文秋说:“那怎么行呢?我的亲戚朋友,不能让你爸爸费心招待。”  

  

   毛岸英说:“爸爸说了,你家里就你一个人,没有人帮你操心,所以让你开个名单给我,我们一起招待。这是爸爸对你的体贴。”  

  

   张文秋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没有再说什么,提起笔来,就准备开名单。但是,她想到毛主席那里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所以,只在名单中写上了自己的直接领导任弼时夫妇、董必武夫妇、谢觉哉夫妇等,同时还写上了邓颖超、康克清、王光美等女同志。毛岸英看了名单,问:“妈妈,你怎么不写朱伯伯、周叔叔和少奇叔叔呢?”  

  

   张文秋说:“他们都是中央领导人,不是我的亲戚朋友,我不敢开。他们的夫人,我可以作为女朋友开上去。你说对吗?”  

  

   毛岸英理解地点点头,把名单收了起来。第二天,他送请帖来的时候告诉张文秋,爸爸看了名单后也问,为什么名单中只开了几位女同志,不开男同志。毛岸英把张文秋的意思告诉他爸爸后,毛泽东笑着说:“这话有道理,那我来请吧!”  

  

   1949年10月15日,毛岸英和刘松林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毛泽东看到自己的干女儿长大成人,并将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很高兴地抚摸着思齐的头,风趣地笑着说:“思齐,你今天是新娘子。从今天起,你就成了大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吧?你是新娘子,为什么头上不插花呀?”  

  

   刘松林听了这话,当时脸就红起来,连忙把头低了下去。这时,她的妹妹不知从哪里拿出两朵鲜红的小绒花,给她插在了头上。来宾们见了纷纷说好,赞美说新郎英俊潇洒,新娘秀丽端庄。  

  

   毛岸英深情地望着刘松林,情不自禁地要和她拉手。但是,刘松林害羞,不肯伸出手,他也只好站在那里乐滋滋地笑了。  

  

   毛泽东很兴奋地对大家说:“今天我家办喜事,也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孩子长这么大,我没有为他们操过半点心。今天的这一切,也是在同志们的帮助下,岸英自己筹办的。我非常感谢同志们的帮助。岸英自己能办自己的事,我感到无比的快慰。我的孩子今天终于结婚了。你们的孩子结婚了没有?”  

  

   谢觉哉说:“我的儿子都结了婚,孙子都有七八岁了。”  

  

   毛泽东很感慨地说:“你们的孙儿都长大了,可喜可贺呀!我的儿子今天才结婚,我这做爸爸的,没有尽到责任,真落后了。”  

  

   大家纷纷议论说,主席不是落后了,是忙于国家大事,没有时间为家务事操心,等等。热热闹闹地交谈了一阵后,毛岸英把各位嘉宾请到了丰泽园的大厅。大厅里摆着三桌酒。新郎新娘被安排在正中的一桌,周恩来夫妇和张文秋坐在他们的两旁。毛泽东和朱德、刘少奇等主要领导,坐在左边的一桌。中央其他负责同志,坐在右边的一桌。孩子们被安排到了另外一间房里。  

  

   入席不久,毛泽东端起一杯酒,满脸喜色地走到张文秋身边,说:“文秋同志,感谢你教养的好女儿,成了我的儿媳妇。我敬你一杯酒,祝你健康,请你饮了这杯酒。” 毛泽东和毛岸英、刘松林、李讷  

  

   张文秋连忙站起来,连说不敢当,并向毛泽东道了谢,然后两人对饮了一杯酒。毛泽东走后,张文秋本想回敬一杯,又不知如何措辞。周恩来何等聪明,一下就猜出了她的想法,轻声说:“文秋同志,你也应当向主席敬一杯酒。你也感谢主席,把主席的话回敬过去好了。”  

  

   经周恩来一提醒,张文秋觉得有话说了,便斟了一杯酒,走到毛泽东身边,说:“主席,感谢你教育的好儿子,使我的女儿有幸成为你的儿媳妇。思齐年幼无知,今后还望主席多加教育。我感谢你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敬祝你身体健康,请你干了这一杯!”  

  

   毛泽东笑着站起来,高兴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说着,两人碰碰杯,都把酒一饮而尽。  

  

   散席后,毛岸英和刘松林向父亲鞠躬告辞时,毛泽东叫住了他们:“你们慢走一步,等我找点礼物送你们。”他走到房里,亲手取出一件旧呢大衣,递到毛岸英手里,说:“我没有别的礼物送你们,送你们一件大衣。白天岸英穿着,夜晚盖在被子上,思齐也有份。”  

  

   毛岸英接过大衣,递到刘思齐手上,两人一起向父亲鞠躬致了谢。这件大衣伴随毛泽东转战南北,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礼品。新房在毛岸英工作的中央调查部的院子里。新郎新娘一进洞房,等候在那里的人立刻鼓掌欢迎起来。许多年轻人闹起房来。  

  

   那时,刘松林在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就读,婚后,刘松林继续上学。  

  

   刘松林说,关于为了结婚,毛岸英与主席发生过父子冲突一事,她没有听岸英讲过,也没有听到主席讲过。假如真有过冲突,她当时也是不在场的。  

  

   不过,从她所知道毛主席平时对子女和对同志的态度上看,主席不太可能说对儿子要实行专制这样的话。关于这个问题,刘松林讲了两个她亲眼看到的例子。  

  

   一个是在中南海菊香书屋的院子里,毛主席因为夏天手心总是热得发烫,总想摸一些凉的东西。于是叶子龙就给他做了两个直径一寸粗、一掌长的铜棒,让他握在手里降温。第一次,毛泽东把铜棒握在手里试了试,说不够凉。叶子龙就表示要再拿回去加工加工。第二次又拿回来的时候,刘松林和李讷等几个孩子都在场,叶子龙把铜棒拿给毛泽东,毛泽东放在手上握着,说这回比上回的铜棒强多了。叶子龙告诉毛泽东,其实他拿回去根本没动。在旁的几个孩子都觉得好笑,就都笑了起来,毛泽东当时也开心地大笑起来。  

  

   另一个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次授衔前夕,这是一个或多或少有一点“敏感”的时期。当时,毛泽东和他的一些子女都在院子里,李讷问父亲:“在苏联,斯大林是大元帅,下面才设元帅。你为什么不是大元帅呢?”当时毛泽东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话,只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你爸爸肚子大,当大元帅要系大皮带,我的肚子受不了那个委屈呀!”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岸英岸青兄弟情深  

  

   毛岸英和毛岸青小时合影  

  

   毛岸英和刘松林结婚以后的每个星期六,都要到张文秋这里来。第二天上午就和毛岸青一道,去中南海看望父亲毛泽东。  

  

   毛岸英他们到中南海后,与父亲谈谈话,玩一会,有时也吃顿饭,然后自觉地告辞离开,以免过多地打扰毛泽东的工作。  

  

   回到家里,年轻人就在一起玩。而张文秋总是想法给他们弄些可口的饭菜。有时,江青也会到张文秋家来,给思齐买点衣料,或给她梳梳辫子。  

  

   有一天,张文秋的两个女儿和毛岸英兄弟在客厅里玩。毛岸青很耐心地教邵华下国际象棋。毛岸英看到他们亲近的样子,心有所动,就悄悄地找到张文秋,和她谈心说:“妈妈,我看岸青很喜欢安安妹妹,我想做个介绍人,让他们做个好朋友。如果他们两人将来能结合在一起,你赞成吗?”  

  

   张文秋感到有些意外,便对他说:“你怎么想出这个问题来了?”  

  

   毛岸英说:“自从我母亲牺牲后,岸青和我过了好久痛苦、孤单的生活。到了爸爸身边,我们精神上才有了寄托。现在我结了婚,有了你和思齐的关心和照顾,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我希望岸青将来和我一样,能够得到你和安安妹妹的照顾。你看我这意见好不好?”  

  

   张文秋说:“你为弟弟着想,意见虽然好,但是安安年纪太小,现在还谈不到这个问题。岸青已经到了年龄,应当要结婚了。”  

  

   毛岸英坚持说:“安安妹妹年纪虽小,岸青可以等几年,等妹妹长大了再结婚。”  

  

   张文秋说:“那又何必呢?我可以帮他物色一个年纪相当的女孩,让他早点结婚。”张文秋的建议是有道理的。当时,毛岸青已有二十几岁,邵华才十几岁。等到邵华长大成人,毛岸青已三十见头了,这中间的变化的确是不太好预见的。然而,后来毛岸青治病耗去了一段时间,使结婚的年龄偏大了一些,于是,不大可能的婚姻竟成了事实。这或许也是因为有一种说不清的缘份吧。  

  

   那时毛岸青在中宣部做翻译工作,几乎每星期都来他哥哥嫂嫂家玩。  

  

   毛岸青爱下国际象棋,毛岸英也爱。俩兄弟碰在一起,除了下棋还是下棋,星期六、星期日只要他俩人碰在一起,便杀来杀去,老爸(毛泽东)的书房,饭桌,院子里休息时放茶水的茶几,两个妹妹卧室中的书桌,甚至毛岸英岳母家,都曾是他们的战场。下棋时,岸青爱悔棋,岸英对此从来都是“一笑了之”,可岸青却对岸英的悔棋不时提出“强烈抗议”。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他俩在老爸处“杀”得不可开交,天太晚了,于是又将“战场”移到刘松林和毛岸英在朝内大街李克农处的那个小小的家中,刘松林和毛岸英只有一间房,是卧室。兄弟俩又在此“杀”了起来,“杀”得天昏地暗。刘松林只得坐在一个角落里看小说,打瞌睡。凌晨2点,他俩终于休战,岸英将弟弟安排到李克农会客室里的一张沙发上休息,可凌晨5点半岸青又来敲门了,而且敲得很执着。思齐和岸英只得爬起来,他俩又摆开了战场,这一战除了中午上食堂吃了一顿饭外,直杀到下午,午饭也是三口两口匆匆吃完的。  

  

   下午四点多岸青走了,精疲力尽的岸英坐在小屋里的一张沙发上“闭目养神”。刘松林对岸英开玩笑说:“岸英,我吃岸青的醋了!”没想到岸英骤然睁开双眼,灼灼地望着妻子说:“思齐,我给你讲岸青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我很想听!”  

  

   岸英就说:“我们到上海后,在幼稚园住了一段时间,我好像告诉过你,有一天岸龙的小床空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看见他。不久,幼稚园解散了,我俩住到一个牧师家里,时间不长,我俩又送到他的大老婆家里,大老婆姓黄(岸英兄弟都称董健吾的前妻为大老婆)。大老婆有好几个孩子,有一个儿子比我们小,他总欺侮我们,尤其是岸青,岸青又倔,因此经常挨打,我和岸青睡在楼下的小黑屋里,那小屋后来我们才知道是他家放扫帚拖把的地方。”  

  

   ......  

  

   “思齐,你要对岸青好,他的生活自理能力比我差,他比我更需要你的关心和照顾,你接受吗?”  

  

   “我接受,岸英,但我担心我做不好。”思齐真诚地说。  

  

   “你会做好的,只要你肯做!”  

  

   岸英最后一次同松林谈起岸青,是在1950年10月,在他赴朝的前一天夜间,那时刘松林做了阑尾手术还未出院,他夜间9点多来到松林住的病房,11点多才走,在两个多小时的探视中他几次提到弟弟,要她替他照顾好弟弟,对弟弟牵肠挂肚,虽然她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保证,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要求她照顾好岸青,他一次次地重复。  

  

   “对你我是放心的,你有妈妈,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可是岸青……”  

  

   毛岸英回湘省亲  

  

  新中国成立后,毛岸英进工厂下基层的目的达到了,他想要实现自己向往已久的回湖南老家探亲的打算。  

  

  毛泽东也有回故乡去看看的想法,可共和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工作上千头万绪,他实在抽不开身。毛岸英多次提出有空要回趟湖南,毛泽东很赞同,而且对于回去的目的,他们父子之间几乎息息相通:  

  

  一来祭扫杨开慧的墓。解放了,她未竟的事业完成了,也该安息了。二是韶山的父老乡亲为革命出过力,不能忘了他们,要去面谢。三来了解湖南乡下的情况,马上就要土地改革了,农民们怎么想的?都有些什么要求?特别是乡下来信说,湖南有些地区粮食歉收,发生了粮荒,不知情况会糟到什么程度?  

  

  经过毛泽东的安排,毛岸英做好了回湘的准备。  

  

  毛泽东给儿子岸英三封信,两项任务。三封信:一封是给杨开智舅舅的;一封是给外婆的祝寿信;一封是给中共湖南省委第一副书记、湖南省人民政府主席王首道的。两项任务:一是要他回乡看望父老乡亲,把他的问候带给乡亲们;二是告诉乡亲们不久就要实行土地改革了,希望乡亲们积极投入到这场伟大的斗争中去。  

  

  临走前,毛泽东又叮嘱岸英:“见了乡亲们要有礼貌,辈分大的男人北京叫爷爷,我们韶山叫阿公,长辈喊伯父叔叔婶婶阿姨,同辈的以兄弟相称,或者喊同志,不要没大没小的。再一点,要入乡随俗,不要有任何特殊,老百姓最不喜欢摆资格的人。”毛岸英心领神会,用地道的韶山话回道:“晓得喽,爸爸,你还有么子吩咐的?”毛泽东笑笑,递给他一个皮包,用手指指说:“这里的一些票子,是我多年的积蓄,是我资助你的,看到真正困难的乡亲,你就见机行事吧。俗话说,空手进门,猫狗不理……总之,你看着办吧。”  

  

  ,毛岸英随李克农到武汉出差,在武汉办完了公事,5月23日到达长沙。5月25日是他外婆八十寿辰,他带着父亲的贺信和寿礼赶到了。  

  

  5月25日由省政府交际处出面,为杨老太太八十大寿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同时,也是为毛岸英接风。  

  

  毛岸英时刻怀念着牺牲了20年的妈妈。舅舅、舅妈决定陪他去板仓扫墓。  

  

  到板仓,回到岸英小时候最熟悉的外婆家,他激动得不能自持。中午,他三口两口扒了半碗饭,便要舅舅跟他去看妈妈。  

  

  在棉花坡,在“毛母杨开慧墓”的石碑前,毛岸英这个1.8米的大汉,“扑通”一声跪在母亲的墓前,泣不成声地哭诉着:“妈妈,妈妈,儿子回来看你来了!”  

  

  岸英扫墓回来,便要舅舅带他到板仓的十几个贫苦农民家里,对那些曾经为安葬妈妈出过力的老人,他再三鞠躬致谢。  

  

  第二天,有上千农民来到杨公庙,一来是看岸英,二来是要向岸英打听土改的政策,杨公庙挤得水泄不通。  

  

  杨开智陪毛岸英站在戏台上,他介绍:“岸英小时候在这座杨公庙小学读过书。这次毛主席要他到板仓来看望大家,跟板仓的老乡们见见面。”岸英忍住热泪说:“父老乡亲们,20年前我三兄弟被迫离开板仓。今天,我回来了。20年里,我时时惦念着板仓,想念着埋在棉花坡的妈妈,也想念着乡亲们呐!”台下响起了妇女们唏唏嘘嘘的抽泣声。  

  

  毛岸英话峰一转,又尽其所知,向乡亲们讲解着土地改革的问题,满腔热情地回答着大家的提问……  

  

  韶山的父老乡亲们像当年盼毛润之一样盼望毛岸英,欢迎毛岸英。  

  

  “哈,太子回来喽!”  

  

  “嘿,太子荣归故里啦!”  

  

  “毛主席的大儿子毛岸英骑着高头大马回韶山冲来啦!”  

  

  毛岸英大吃一惊,脸色苍白地连忙张开双臂,急切地大声对乡亲们说:“要不得,要不得,千万莫咯样讲,要是爸爸晓得了,会谩它(生气)的呢!”他态度非常诚恳地对大家说:“就叫岸英或岸英同志吧!阿公叔子们喊我小毛伢子也行!”  

  

  毛岸英掏出笔记本,不时记下老百姓的想法、要求。  

  

  夜深人静,毛岸英坐在桌边,热情的乡亲们聚在那儿久久不散,听情况,向他述说家乡的事情。直到午夜时分,陪同的人见太晚了,才说服了乡亲们回去睡觉,也让岸英早些休息。  

  

  毛岸英在韶山访贫问苦,调查研究,前后花六天时间。他那鼓囊的皮包,在韶山一转,钱被他零零落落地送光了,变得干干瘪瘪的。这次回家乡使他醒悟:虽然人民在政治上解放了,但大多数农民仍过着贫困的生活。解决贫苦农民困难的根本途径在于实行土地改革,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否则,就是拿一火车钞票,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毛岸英回到长沙交际处,便趴在桌上给省主席王首道写信。原来,他回韶山时,住在毛震公祠对面冲里的毛贻泉找他讨债,说他爸爸毛泽东某年某月借了他100块大洋,云云。  

  

  毛岸英这时已两手空空,无法偿还,只好救助王首道,要王首道借给他相当于100元大洋的钱,以解燃眉之急。  

  

   毛岸英奔赴朝鲜战场  

  

   1950年国庆节那天,刘松林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手术后,毛岸英来医院看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刘思齐没有见到毛岸英。  

  

  有一天,已经很晚了,毛岸英突然来医院对妻子刘思齐说:“最近我要出差,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接不到我的信不要着急,主要是交通不便。”临别时,他又说:“这次出差的时间可能很长,照顾不了岸青,希望你母亲能在我不在北京的这段时间照顾他。”他又拉着妻子的手说:“现在全国解放了,我们再也不会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你一定要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努力完成自己的学业。”他出差到什么地方,去多长时间,一直没有告诉妻子。  

  

   最后,毛岸英偶然问道:“朝鲜半岛,你知不知道?”  

  

   刘思齐说:“知道,那儿正在打仗。”但是,刘思齐根本没有把“出差”和朝鲜战争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毛岸英身着朝鲜军服  

  

   该走了,他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对妻子说:“我走了,你出院后,每个礼拜六要去中南海看望爸爸,不要因为我不在你就不去。希望你好好照顾岸青,能答应吗?”他就这样走了。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多,他说要到她妈那里去,跟她妈妈谈谈。  

  

   毛岸英匆匆敲了张文秋的房门。张文秋从梦中惊醒,急忙起床开了门。毛岸英进房后,坐在张文秋的床沿上,说:“妈妈,我明天清早要离开北京。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并且有一件事要托你,希望你答应我的要求。”  

  

   张文秋问他什么事,他接着说:“爸爸让我到苏联去。事情是保密的,我不能多讲。我要走了,就是对我弟弟很不放心。我爸爸工作忙无法照顾他;江青妈妈连我爸爸都不管,她是不会照顾岸青的。我特意来拜托你,请你帮我照顾他。如果他在经济上有困难,请你帮他解决。花了多少钱,我回来再还。我已经告诉岸青,叫他仍和以前一样,同思齐一道去看望爸爸后,就到你这里来过星期天。希望妈妈接受我这个要求,我走就放心了。”  

  

   毛岸英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他对弟弟极有情义。流落上海时,他自己不吃要让弟弟吃,自己不穿要让弟弟穿;进北京后,毛岸青的一切事情都由他照顾。他要离开北京,就担心弟弟没有人管。  

  

   张文秋应承说:“既是你爸爸叫你去外国办事,你放心去好了。照顾岸青的事,我负责。他是供给制,钱很少。我是薪金制,钱比较多。今后,他的衣服鞋袜和零用钱,都由我管,他的生活,都由我照顾。你放心去工作好了,不必担心。”  

  

   她答应了毛岸英的委托,然而,当时她不知道,毛岸英第二天并不是到苏联去,而是要到抗美援朝的前线去。她更没有想到,毛岸英会从此一去不回,自己的承诺,要用几十年甚至一生去完成。  

  

   毛岸英听了张文秋的话,马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张文秋行了一个礼,说:“妈妈,你这样应允,我就能放心走了。”他说完后没有坐下,心事重重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后,终于停住脚,对张文秋说:“妈妈,我还有一件心事。我爸爸工作忙,希望你对岸青的婚事多操心。”他没有提到岸青与安安的关系。  

  

   张文秋也没有把话挑明,但是,许诺说:“你放心,我会留意的!”  

  

   毛岸英听了很高兴。他停了停,又说:“现在北京有好多机关干部,都在名参加志愿军。我想从苏联回国后,也去名参加志愿军,去抗美援朝,你赞成不赞成?”  

  

   张文秋想了想,说:“我不大放心你去朝鲜。你爸爸有许多重要工作要你做,你还是好好地去苏联,完成任务后,回来帮助你爸爸工作。”  

  

   毛岸英笑了笑,说:“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清晨,你听到空中飞机响,那就是我离开北京了。”  

  

   毛岸英抬手一看手表,发现他的手表已经罢工了,他想起岳母有一块自动手表,不好意思地说道:“妈,我这块表不顶用了,你那块自动表先给我用一用,回来时再还给你。”那时,刘松林的母亲没有想到他会到前线去,以为他只是出差的时间长一点,他就这样走了。  

  

   毛泽东发布了抗美援朝命令后,毛岸英立即要求出国参战。许多人劝毛泽东:“岸英在国内的工作也很重要,前线有生命危险,就不要让他去朝鲜了吧。”  

  

   毛泽东一挥手,说道:“他要去,他应该去,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哩。他不去谁还去?”  

  

   1950年10月8日,毛岸英来不及向家人告别,也没有时间抽空去医院探望因急性阑尾炎发作而动手术的妻子刘思齐,就匆匆随彭德怀、高岗和临时组成的指挥所人员,一道乘飞机赴东北去了。  

  

   这一天,他抽空办的唯一一件私事,就是把一封写好的信,加上了一句话,写上日期,投进了邮筒内。信中写道:  

  

  舅父:上次给你们的信不知收到没有?你现在好吗?  

  

   许经理不在,大概很忙,还能抽出一定时间学习吗?  

  

   我在北京机器厂工作已近两个月,这工作很适合于我,是一个最好的实习大学,可学到许多东西。  

  

   最使我愉快的是,我与干部、职员、工人同志都还搞得来。做群众工作,团结广大群众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想加紧学一门技术,不料因有别的工作,暂时把我调走了,又离开北京了,请你们不要挂念。  

  

   这封信望你看完后转给外婆和舅母看看,她们的信我都收到了。  

  

   岸青很想给外婆写信......他近来颇有进步,身体也还好,就是老问题(指个人婚姻问题),还没有解决是一个问题。  

  

   思齐近来连开了两次刀,扁桃腺割了,不久又犯了急性盲肠炎,一个礼拜前开了刀,现在住在医院。  

  

   父母亲身体都还好,两个妹妹也都很好,勿念。  

  

   不多写了,出差回来后再给你写信。  

  

   岸英  

  

   一九五零年十月八日  

  

   岸英信中所说的“出差”,就是指奔赴朝鲜战场。  

  

   10月14日,毛岸英随彭德怀回北京向毛主席和党中央汇朝鲜战场的情况,会议一直到下午6点多钟才告结束。因为第二天要返回东北,他急忙借了一辆自行车到帅孟奇家,向她告别。帅妈妈留他吃完饭后,对他说:“岸英,我不是不同意你去,但你一定要当心啊!既然你爸爸批准你去,你自己也要求到前线去,那就去吧。”  

  

   从帅孟奇家出来,毛岸英又来到了他工作单位北京机器总厂,因为他是秘密出国,便只好跟胡厂长告别。他对胡光讲:“我国决定出兵朝鲜。我有紧急任务,马上就走。我负责的那块工作,请安排别人负责吧。我的东西留在这里,统统不要拿,好像我还在那里工作一样,不要因为我走了而影响大家。”  

  

   刘松林出院后,在11月下旬,她收到了毛岸英的一封来信,像平常一样看完就揣在口袋里,以后揉来揉去烂了,这封信没有保留下来。信很长,一是谈他弟弟,要她们好好照顾他;二是嘱咐刘松林要好好学习;信中还说他和她结婚后很少在一起,很内疚。  

  

   又过了一些日子,刘松林没有收到毛岸英的来信,因有言在先,一个月不来信,她也不着急。后来很长时间收不到岸英的来信了,她想到他说过收不到信不要着急,所以她的心里一直很踏实。  

  

   麦克阿瑟的毒招  

  

   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不久,侵朝“联合国军”司令部的情机构即侦悉了我志愿军司令部总部的驻地大榆洞,并获悉毛泽东主席的长子毛岸英就在彭德怀司令员手下当参谋。于是他们很快拟定了一个“绑架毛岸英、消灭彭德怀”的阴谋计划。  

  

   这一计划极其阴险毒辣,美军司令麦克阿瑟心想,如果绑架毛岸英得逞,将从政治上、心理上给毛泽东以沉重打击,有可能动摇干扰他的战略决心;如果消灭了彭德怀,将使整个中国人民志愿军暂时处于群龙无首状态,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战役行动。  

  

   麦克阿瑟的上述阴谋尽管是在绝密状态下制定的,但其来来往往的一些密电,还是被苏联军方先进的侦察机器截收并破译。事关重大,时间紧迫,苏联方面于1950年10月23日向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聂荣臻拍去一封密码电,通了上述情。  

  

   聂荣臻接到电后片刻未敢停留,立即赶到毛泽东办公室将苏联军方的电逞送。毛泽东阅罢,吩咐道:“立刻给彭德怀发电,要他转移司令部!敌情变化无常,要防范于未然!”  

  

   聂荣臻马上安排人给彭德怀拍发了电。  

  

   毛泽东对此事还有些放心不下,于第二天下午又亲自拟写了一封电,嘱咐用“AAAA”加急形式发了出去。  

  

   然而,遗憾的是,由于志愿军总部刚刚部署了将在第二天发起新战略行动,大战在即,军务繁忙而紧迫,彭德怀尽管接连收到聂荣臻和毛泽东拍来的两封电,但没有来得及将志愿军总部转移,不幸的事就发生了。  

  

   1950年11月24日,吃过午餐,麦克阿瑟坐在第八集团军的官佐宿舍的沙发上抽着烟斗。他的助手惠特尼走进来,递给他一份电。这是莱特森上尉发来的,内容是询问绑架中共领袖毛泽东的长子毛岸英的行动何时开始。麦克阿瑟接过电看了一眼,说道:“这个行动很不错。”在他看来,绑架毛岸英是政治上的需要,而消灭彭德怀是战略上的需要。为了实现这一阴谋,麦克阿瑟要求空袭行动同时配合地面突击行动。  

  

   当天傍晚,毛岸英全副武装,从志愿军总司令部作战室附近的宿舍里走出来。  

  

   “毛参谋!”毛岸英回头看见彭德怀的警卫员小李跑了过来,“你是不是查哨我陪你去。”  

  

   他俩迎着寒风在南山附近的哨位上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警卫班长张国祥的哨位。这是一个靠近山沟的坑道,由张国祥带一名战士架一挺机枪守在这里。毛岸英站在坑道的前沿,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山沟,用手一指山沟说:“进去看看。”  

  

   毛岸英三人在漆黑的山沟里走了一段路,大家发现山沟里竟有一条宽2米的岔道,十分隐蔽。  

  

   “毛参谋,有情况。”眼明耳聪的张国祥说道。3人立即贴住沟壁隐藏起来。  

  

   果然有情况。莱特森上尉带领七八名美军突击队员和几名化装成朝鲜老百姓的特务,正藏身在沟口的乱石堆里窥视。  

  

   “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你们是什么人”毛岸英大声问道。  

  

   石堆后突然蹿出3个黑影,几只雪亮的手电光照花了毛岸英和小李的眼睛。3名伪装成老人、妇女、青年的特务凶相毕露,一齐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毛岸英等人的胸膛。  

  

   沟顶的莱特森用手电照了照毛岸英,然后从怀里掏出张相片看了看,惊呼:“上帝,这个人就是毛泽东的儿子毛岸英。哈哈!”莱特森一阵狂笑。  

  

   “詹姆士中士,你留下来和韩军特工看押他们。其余的人跟我去共军总部干掉彭德怀!”莱特森收起手电大声说。  

  

   沟里的3个特务和一个美军士兵,持枪向毛岸英3人走来,雪亮的手电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突然,只见张国祥一下子闪到毛岸英的身前,刷地撕开棉袄,胸前露出了一排苏式GBI型手雷。然后,“呼”地蹿到那几个特务的跟前,回头高喊:“岸英、小李快跑!”  

  

   “轰”的一声巨响,那几个特务和詹姆士全部倒在沟里。在敌人尸体中,只见张国祥被削去了大半个身体......  

  

   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毛岸英知道敌人已开始偷袭彭总的驻地。于是,他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拎起枪,毅然向总部冲去。  

  

   深夜11时20分,当毛岸英和小李走到离志愿军总司令部只有5公里远的一片树林中时,又同从志愿军总司令部败退下来的美军突击部队遭遇了。一阵枪战后,毛岸英便伏下身子对小李说:“美国鬼子想包抄我们,你绕到侧翼打他一家伙,扰乱他们的部署!”小李抓起冲锋枪敏捷地钻进了旁边的一片密林中。  

  

   片刻,双方又展开了激战,子弹拖着火线在黑夜中交叉飞射。就在这时,忽听莱特森喊道:“喂,共军听着,你的同伴被我们抓住了,不信你看看!”  

  

   在两束手电光柱的照射下,莱特森狞笑着用一把大号手枪指着满身是血的小李的头部。  

  

   毛岸英愣在那里。有一束手电光柱向他射来,莱特森惊喜地大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是毛岸英!快缴他的枪!”  

  

   “谁敢向前,我就开火了!”毛岸英举着枪大声喝道。冲上来的两个美军士兵站在那里不敢动。  

  

   “岸英,别管我!”小李忽然用双手握住莱特森的枪管,俩人抱在一起厮打起来。  

  

   在手电光柱的照射下,只见瘦小的小李和身高体壮的莱特森在奋力搏斗。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小李慢慢地松开双手,瘫倒在地上......  

  

   “小李!”毛岸英愤怒地推开身旁的一名美军士兵,用枪对准莱特森“砰砰......”一口气将子弹打完,莱特森中弹倒地。那两个美军刚想开枪,就见树林外拥进一群前来接应的志愿军战士。  

  

   毛岸英和搏斗时负伤的小李被送进了大榆洞志司总部野战医院。经过医生检查,毛岸英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于是被送回宿舍。  

  

   美机轰炸志愿军总部  

  

   麦克阿瑟得知自己精心策划的“绑架毛岸英、消灭彭德怀”的计划出师不利,急令空军执行第二步行动计划:派轰炸机向志愿军总部投掷大量凝固汽油弹,把大榆洞炸成一片火海,让彭德怀和毛岸英葬身其中!  

  

   1950年11月23日,敌人的侦察机对大榆洞这条山沟低空飞行好几次。作战处副处长杨迪即向解方参谋长告:“参谋长,情况不妙呀!敌人大概发现了我们这条山沟驻部队了,今日敌机的侦察飞机很异常,建议研究布置一下明日的防空,彭总住的独立房子目标大,必须特别注意防敌人飞机的轰炸。”  

  

   解方参谋长即召开机关各部门领导干部开会,重申防空纪律,严格要求明早拂晓前,吃完饭都一律进防空洞。他随即去与邓华、洪学智、韩先楚、杜平等首长研究如何去说服彭总能在拂晓前进入猫耳洞去防空。  

  

   不久,解参谋长来到作战室,杨迪向他汇了机关布置防空落实的情况后,问解方参谋长:“彭总同意进猫耳洞去防空吗?”  

  

   解方说:“彭总不愿去猫耳洞内防空,还说:‘谁怕死,就去躲飞机。’我们几个人研究、商量好了,不管彭总愿不愿意躲飞机,也不管彭总骂人,明早必须动员彭总甚至拉着他去防空。我们几个人都推举洪学智去劝彭总,因为他们两人休息时爱下棋,谁也不服输,就要他拉彭总去防空洞下棋。”  

  

   第二天拂晓前,邓华副司令派人来找杨迪,对他说:“你到彭总那里去看看,看洪副司令是不是已把彭总拉进防空洞了?”杨迪迅速跑向彭总的防空洞,正看到洪学智推着彭德怀进防空洞,并说:“老总,我和您下三盘,今天非赢你不可。”  

  

   彭德怀唯一的爱好就是休息时下象棋,平时休息总是和洪学智对弈。洪学智棋下得好,有时连赢彭总两盘,彭总就急了,说:“洪麻子,你搞什么鬼明堂?”洪学智说:“老总,我敢在你面前搞鬼明堂吗?再下就下,可不要悔棋。”结果总是洪学智在彭总不觉得是让棋的情况下,让彭总赢一盘棋,形成平局。  

  

   趁彭德怀和洪学智正在下棋时,杨迪赶快跑去向邓华副司令告。他在路过彭总办公室时,看到烟筒冒烟,立即跑进里面去看看,房里还有三个人正在用鸡蛋炒米饭吃。三人中,杨迪只认识成普同志,那两位他只知道一位是彭总的俄文翻译,一位是才从西北调来的参谋,不知他们的姓名。  

  

   杨迪问成普:“老普,你们怎么敢用朝鲜领导人送给彭总的鸡蛋炒饭吃呢?赶快把火弄灭。”  

  

   成普说:“我怎么敢呀,是那位翻译同志在炒饭。”  

  

   杨迪不高兴地说:“你要他赶快不要炒饭了,快将火扑灭,赶快离开房子,躲进防空洞去。”  

  

   成普说:“我们马上就走。”  

  

   拂晓后,美国鬼子的飞机编队飞临大榆洞上空,也不绕圈子就投弹,第一颗凝固汽油弹正投中彭德怀那间办公室,敌机群先将凝固汽油弹和炸弹投下后,绕过圈来就是俯冲扫射,然后就飞走了。  

  

   彭总的办公室已炸塌,正着大火冒烟,成普满脸黑乎乎地跑出来,棉衣也着了火,杨迪叫他赶快把棉衣棉裤都脱了,躺在地上打滚,将火滚灭。  

  

   杨迪问成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成普说:“听到飞机投弹声,就从你让我打开的窗户门跳出来的。”  

  

   杨迪急问:“那两位同志呢?”  

  

   成普说:“他们往床底下躲,没有出来。”  

  

   “他们怎么向床底下躲?一定被凝固汽油弹烧焦了。”杨迪就要随来的参谋快去警卫营派部队来救火,叫医护人员来救人。  

  

   随后,杨迪迅速跑到彭总和洪学智的防空洞,急喘喘地向他们告:“不好了,彭总的办公室被炸毁了。”洪学智急问:“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吗?”  

  

   “只有成普跳窗户出来了,还有两位同志没有出来。”  

  

   彭德怀和洪学智一听那两位同志没有出来,就急了,洪学智喊着赶快派人抢救。杨迪说:“已调部队和医务人员抢救。”  

  

   洪学智马上向着火的房子跑去。  

  

   火扑灭了,那两位同志牺牲在里面。洪学智很着急地说:“这可糟了,这可糟了!”洪学智要杨迪赶快去告邓副司令,他去告彭总。  

  

   邓华等首长听了杨迪的汇后,都奔向那烧塌的房子,也很着急很悲痛地说:“这可糟了,这怎么交待呀!”  

  

   杨迪不明白彭总和其他首长们为何都这样着急和悲痛。邓华对他说:“杨迪,快迅速找个安全地方作为彭总的指挥室。”  

  

   杨迪说:“山下有个用钢筋水泥制作的有2公尺高,约有200公尺长的夏天下雨的流水洞,上面有土盖还有枯黄的小树和草,不易被敌机发现。我看这条流水洞,可以作暂时的隐蔽部,我即派部队很快去清理,并很快在洞里隔出若干个木板房间,彭总和首长们及作战室、机要部长都可进去。”  

  

   “好,你赶快将这个流水洞清理出来,先隔一个木板房间请彭总先进去。”  

  

   洪学智请彭总进住流水洞后,彭总表情很沉重严肃,除了看电看地图和研究正在进行的作战问题外,其余时间就一个人坐着不说话,发闷。其他志司首长也都不像过去那样有说有笑了,在一起总是研究作战问题。  

  

   就是平常有说有笑的丁甘如处长,也不说笑了。杨迪实在憋不住了,就问他:“丁处长,今早牺牲的两位同志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由于他们的死而使彭总等首长们都沉浸在悲痛中?还有你也很沉寂了,不和我们有说有笑了,这是为什么?”  

  

   丁甘如长叹一声,悄悄对杨迪说:“炸死的那位俄文翻译,是毛主席的儿子毛岸英同志,那位参谋是彭总从西北第一野战军刚调来的高瑞欣同志。毛主席的儿子炸死了,这怎么向毛主席交待?老杨,这件事是绝对保密的,因为你是作战处副处长来问我,我也了解你,信任你,不会乱讲,就告诉你。你一定要遵守纪律,这事在没有正式公开前,你不准对任何人讲。”  

  

   杨迪听后说:“呵!原来如此,请你放心,我绝对遵守保密纪律。”  

  

   以上是杨迪在回忆录中所写的毛岸英牺牲的情况。  

  

   另外一种关于毛岸英牺牲情况的写法是:  

  

   11月25日下午两点钟,天气阴沉,寒风凛冽,凄厉的防空号突然响起。从大榆洞上空的浓云中钻出3架美军轰炸机,在大榆洞上空盘旋......  

  

   当防空军号刚响时,毛岸英、成普两人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彭总的小木屋。成普一进门就喊:“彭总,敌机来了。”说着和毛岸英连推带搡着,将彭总架到防空洞里。  

  

   毛岸英见彭总进了防空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离开防空洞,向作战室走去。作战室只有成普、徐亩元和高瑞欣。毛岸英进屋便坐在火炉前热饭。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徐亩元好奇,便推门出去想看个究竟。只见执勤的战士正和一名说朝鲜话的妇女争论着什么,双方都很激动。  

  

   这时,4架敌机突然飞了回来。那个妇女猛然从怀里掏出信号枪,朝天“砰砰砰”打了三颗信号弹,然后拔腿狂奔。  

  

   “抓住她,是特务!”徐元亩的话音未落,就见那4架敌机已飞临作战室上空。一眨眼,上百个银白色的亮点从天而降,那是凝固汽油弹。成普朝窗外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快跑!”话音刚落,炸弹已下来了,足有几十枚。顿时,熊熊烈火腾空而起,蔓延成一片火海。  

  

   徐亩元最先离开木屋,安然无恙;成普慢了一步,被爆炸的气浪摔到山下,半边脸烧脱了皮。  

  

   飞机飞走后,警卫排的战士们一个个扑向火场,一次次冲进房去,抢出一堆堆文件、地图。哨所小小的掩蔽部很被文件堆满了。他们正愁文件堆不下怎么办,这时,指导员跑来说:“董教员,情况有变!不要再抢救文件,房子里有两位同志,马上把他们救出来。”董教员正要冲进火海,指导员又补充一句:“告诉同志们,救人!这是101首长的指示!”101是当时彭德怀司令员的代号,董教员脑海里一闪:没撤出来的同志是谁竟引起了彭司令员的关注。  

  

   抢救战友,刻不容缓!董安澜扑向火海时,对迎面跑来的郭班长喊:“房子里有人没撤出来,指导员让咱们先救人!这是101首长的指示!快!”郭班长听罢,当即把手里折文件塞到董教员怀里,转身冲进火场。  

  

   董教员抱着文件,茫然地把视线转向远处司令部的大洞子。这时,那里已聚集了一些同志。彭德怀站在最前面,看上去他有些焦急。警卫战士们都知道,彭司令员一向沉着、刚毅、稳如泰山,今天他的表情真是少见! 来情况很严重!董教员把文件放进掩蔽部,又向被浓烟和烈火吞没的房子冲去......  

  

   “同志们,到火堆里去扒!”指导员来到大家身边,他提醒大家,“动作要快,死活也要把人找到!到火堆里去扒!”没有时间找工具,战士们赤手空拳迎着火舌扑上去,不少人眉毛烧着了,睫毛烧光了,身上的衣服起火了......  

  

   “这里有人!”火海中有人喊了一声。董教员和郭班长循声扑过去,只见一位同志倒在墙角上,全身是火。大家一边扑打他身上的火,一边往外拖他。“快!抬出去!抬到大洞口去!”指导员高声呼喊。  

  

   “这里还有一个!”一位战士在火堆里边喊边扒。这位伤员被一根带火的房梁死死地压在下面,他的身上烧焦了,脸烧糊了,已看不清模样。众人终于把他拖了出来。郭班长立即背起带火的伤员冲出火海,向大洞跑去。  

  

   卫生队的同志赶来了,郭班长和董教员等人把伤员来放在地上,众人才开始扑打自己身上的余火,擦拭脸上、手上的烧伤。也就在这时,彭司令员紧锁双眉,俯身察看伤员。他催问为伤员检查的军医:“怎么样”军医摇摇头,说:“101,都已经......”  

  

   “抢救!抢救!”彭德怀大声说。  

  

   军医再次俯下身去检查,然后对彭司令员说:“心脏、呼吸早已停止了,一个也救不过来了。”  

  

   彭司令员凝视地上两位烈士的遗体,特别地注视一位身材较长的烈士,他神情严峻而悲痛......  

  

   接着,彭司令员转身对大家说:“警卫团的同志们辛苦了,大家回去休息吧!”说罢他挥挥手,转身向大洞里走去。  

  

   战士们回驻地,倒在地铺上,望着矿石灯幽兰的亮光,都在沉思着......  

  

   过了一会儿,团政治处主任钱正平来了,警卫排全排集中以后,钱主任开门见山地说:“向大家讲一件不幸的事情。这件事只有你们5连一排的同志参加了,所以团党委决定只在一排传达。要求保密,不要外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今天下午敌机轰炸了司令部的作战处,我们牺牲了两位战友!101首长亲自过问了这件事。他让团里向大家讲明白,你们抢救的两位同志,一位是作战处的高瑞欣参谋;另一位是毛岸英参谋。毛参谋是咱们毛主席的儿子。”钱主任说到这里,声音嘶哑,语调悲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两位烈士为朝鲜人民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烈士们的精神永垂不朽!......”战士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钱主任说:“101首长指示,烈士的遗体就地掩埋。这个任务仍旧交给你们排去完成......”  

  

   毛泽东得知岸英牺牲的消息后......  

  

   在毛岸英和高瑞欣两位同志牺牲后的当天晚上,彭德怀满怀痛悔和歉疚的心情,亲自拟稿向中央军委拍发了一封电......  

  

   毛泽东的秘书叶子龙不敢直接将这封电逞送给毛泽东,怕他受不住这种沉重的打击。叶子龙请示了周总理,周总理决定让江青先看电,听她怎么说。叶子龙来到毛泽东和江青休息的万寿路新六所,先将噩耗告诉了卫士长李银桥。两人一道将电送给江青,江青看罢电,被惊得靠在楼道的墙壁上,自言自语地说:“这可真是......该怎样向他爸爸讲呢?”  

  

   李银桥喃喃地说:“这么大的事,不讲......也不行......”  

  

   犹豫了片刻,江青拿定主意说:“你们先别去见主席,过一会儿等李敏、李讷来了,咱们再找机会。”  

  

   过了一会儿,李敏和李讷一同来到毛泽东的住处,同她们的爸爸说了一会儿话,逗得毛泽东很开心。然后大家又一块儿吃了顿团圆饭。饭后,6个人在新六所的院子里散步。  

  

   散完步,毛泽东的兴致未减,又带众人走进休息室打起了乒乓球。停下来休息时,江青示意叶子龙靠近毛泽东,叶子龙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轻声对毛泽东说:“主席,朝鲜战场打了两次战役后,美帝国主义进行复,派飞机用凝固汽油弹炸了志愿军总部......”  

  

   毛泽东一听,生气地说了声:“这个彭德怀,我拍了电让他转移的嘛!怎么,彭德怀同志还安全吗?”  

  

   “彭老总来了电,他很好。”叶子龙说。  

  

   “那么,岸英呢?总部的同志们呢?”毛泽东追问道。  

  

   “这次有牺牲,总部的作战室被炸......岸英他......”叶子龙说不下去了。  

  

   毛泽东手中的烟头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两眼直愣愣地呆滞了,此刻,他心里早明白,自己非常喜欢的长子、曾同他弟弟在上海滩流浪了六年之久的岸英已经不在人世了......  

  

   许久,毛泽东的眼珠才开始转动,伸出左手去拿茶几上的香烟,动了两次竟没有抽出一支烟来,李银桥赶忙上前为毛泽东抽出一支,又划了根火柴,但毛泽东却又丢下香烟,转脸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两眼蓦然泛红,禁不住涌出了大滴大滴的泪珠......  

  

   沉默了片刻,毛泽东吸了两口烟,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发出一种催人泪下的叹息:“唉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  

  

   毛岸英的牺牲,沉重地震撼了毛泽东的心灵。他是一位领袖,也是一位感情极丰富的父亲。  

  

   毛泽东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首先惦记的是自己情同骨肉的儿媳刘思齐。他担心岸英牺牲的消息会把思齐击垮,所以叮嘱江青:“这件事,先不要对思齐讲,尽量晚一些时间。”  

  

   江青点点头:“这事我知道。”  

  

   这时,毛泽东长长以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踱了一会儿,他止住脚步,对江青和仍在抽泣的李银桥说:“革命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岸英是一名普通战士,成千上万革命烈士中的一员,为国际主义事业牺牲了他年轻的生命,他尽了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不能因为是我、党的主席的儿子,就不应该为中朝两国人民共同的事业而牺牲,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毛岸英是毛泽东的长子,是他最疼爱最有才华的儿子。毛岸英在朝鲜战场牺牲后,毛泽东承受着老年丧子的孤独和悲痛。  

  

   烈士安息在朝鲜的土地上  

  

   毛岸英牺牲后,彭德怀总司令起草了一封电发给周恩来总理:“总理:昨二十四日赖传珠同志拟一电稿,将毛岸英同志尸骨运回京,我意埋在朝鲜,以志愿军或志愿军司令部名义刊碑,说明其自愿参军和牺牲经过,不愧为毛泽东儿子,与其同时牺牲的另一参谋高瑞欣合埋一处,似此对朝鲜人民教育意义较好,其他死难烈士家属亦无异议。原电稿已送你处,上述意见未写上,特补告,妥否请考虑。”  

  

   周总理收到彭总的电后,当即在电稿上批复:“同意彭的意见”,并将此信送刘少奇、邓小平圈阅。刘少奇、邓小平均同意彭总的意见。这样,彭总的建议得到了中央的认同。  

  

   第二天,一排的战士们爬上司令部大洞的后山,选好地点,挖了两个深坑。晚饭后,一排一班参加抢救的12名战士,来到大洞口的山脚下。那里已经停放着两具棺木,两位烈士的遗体已装殓完毕。正当战士们抬着棺木准备出发时,美国飞机在天空投下一串照明弹,把这一带照得如同白昼。凭借亮光,战士们看到了彭德怀司令员。他披着军大衣,迎着呼呼的寒风,趟着积雪从大洞口走来。他向大家招呼着走近棺木,轻轻地抚摸,细细察看。  

  

   董教员走向前向他敬礼,彭司令员握着董教员的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101首长,您还有什么指示”董教员问。  

  

   “你们团首长都向你们讲清楚了”董教员点点头,彭德怀语重心长地说:“掩埋好以后,一定做好标记。毛岸英同志的牺牲,我要向毛主席交代的!要向全国人民交代的啊!......”彭总挥了一下手,用悲恸的目光示意可以出发了。  

  

   12名战士分抬着两具棺木走向山坡,有人回头向大洞口望去,借着照明弹的亮光,看见彭总朝着他们的方向张望,他披在肩上的大衣在寒风中晃动。  

  

   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来到朝鲜战场刚刚34天就不幸英勇牺牲了,他28岁的短暂生命过早地划上了句号。  

  

   刘松林三年后才知道丈夫牺牲了  

  

   1952年的某一天,侯波突然给了刘松林一张毛岸英戴着朝鲜人民军军帽的照片,她一下子呆住了,就像雷打的一样。她这才意识到,岸英是到前方去了,难怪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信,一定有什么事。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就直打鼓,看到毛主席,她又不好问。毛泽东对她也从来不谈岸英的事。  

  

   又过了一年,毛泽东才对刘松林进行垫底教育。说干革命就要有牺牲,并就这个话题,跟她谈过几次话。她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主席有什么瞒着她。毛泽东还一一跟她数家里牺牲的人。他说:“杨开慧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里,作为一个母亲,斗志不坚是很容易走另外一条路的。”刘松林看得出来主席的心情不太好,心想岸英可能出事了。但她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岸英不会死的,新生活刚刚开始,怎么会死呢?她想去问主席,岸英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信。她下了好多次决心,但总是迈不开这一步,最后已经不问不行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毛泽东独自承受着老年丧子的巨大悲痛,将这不幸的消息瞒着刘松林,以便让她安心学习。然而,儿媳刘松林每周必到的看望对他是一场感情上的无情灾难。刘松林每次来,都要问爸爸收到岸英的信没有?岸英为何几个月不来信?毛泽东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慰她。所以,对于丈夫的牺牲,刘松林开始一无所知。她依旧在中学里念书,忙于自己的功课。脑子里只记住毛岸英临别时对她说的话:“我明天将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出差,所以急急忙忙来告诉你。我走了,通信不方便,如果没有接到信,可别着急呀!”  

  

   岁月无情,毛泽东作为公公,不能也不愿一直扮演世界上最难堪的角色。到了1953年,他终于向刘松林讲了真情。  

  

   是在夏日的某一天,在毛泽东的办公室里,刘松林问他:“爸爸,岸英好长时间没有来信,出差后就来过一封信,是怎么回事?”毛泽东说:“他已经不在了,牺牲了......”  

  

   好似晴天霹雳,刘松林的大脑当时一片空白。随后,一声悲天悯地的哭喊,化解了三年的谜团。这哭声,惊动了周恩来总理,他急急忙赶过来,握住她的手劝慰道:“思齐,好孩子,你别哭了呀!”  

  

   她痛不欲生,哭了许久。毛泽东木然地坐着,脸色苍白,心潮翻滚。周恩来让刘松林躺在沙发上,他的手碰到毛泽东的手,心里一惊,急忙对刘松林耳语:“松林,你要节哀,你爸爸的手都冰凉啦,他也悲痛难过啊!”  

  

   刘松林一愣,她慌忙止住哭,满脸泪痕地望着毛泽东歉意道:“爸爸我再也不哭了!”毛泽东痛苦地握着她的手臂,怆然地说:“好女儿,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毛岸英的牺牲对刘松林刺激太大了。她寝食难安,神经衰弱。为了不引起毛泽东的悲痛,她只好躲在屋里饮泣。可是在饭桌上,她那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却被毛泽东看见了。毛泽东提筷沉思,长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水米未进,起身慢慢地离开了饭厅。  

  

   从此,刘松林只好把哀伤压在心底,把眼泪咽到肚里。毛泽东当然知道她的心意。看着她日渐消瘦憔悴,他象是在安慰儿媳,又象是安慰自己,不只一次说:“战争嘛,总是要死人的。不能因为岸英是我的孩子,就不应该为中朝人民而牺牲。”自从毛岸英牺牲的消息公开后,毛泽东就对她说:“今后,你就是我的大女儿。”从那时起,毛泽东就格外疼爱她,时常亲自过问她的衣食住行。在每次通信中,总是称她为“亲爱的思齐儿”。  

  

   毛岸英牺牲后,刘松林曾请求将岸英的遗体迁回国来,毛泽东摇摇头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不是还有千千万万志愿军战士安葬在朝鲜吗?”  

  

   毛泽东为什么派儿子去朝鲜战场?  

  

   有一次,毛泽东与他的老友周世钊谈话时,谈到了毛岸英为什么要上朝鲜前线的问题。  

  

   毛泽东说:“当然,你说我不派他去朝鲜战场,他就不会牺牲,这是可能的,也是不错的。但是你想一想,我是极主张派兵出国的,因为这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我的这个动议,在中央政治局的会上,得到了党中央的赞同,作出了抗美援朝的决定......要抗美援朝,我们不只是物资的援助,金日成同志的告急电是写明的:‘急盼中国人民解放军直接出动援助我军作战’,要作战,就要有人,派谁去呢?我作为党中央的主席,作为一个领导人,自己有儿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又派谁的儿子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是谁,疼爱儿子的心都是一样。如果我不派自己的儿子去,而别人又人人都像我一样,自己的儿子也不派他上战场,先派别人的儿子去上前线打仗,这还算什么领导人呢?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岸英是个年轻人,他从苏联留学回国后,去农村劳动锻练过,但他没有正式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仗,这是很不够的,一个最好的成长环境是艰苦!在战斗中成长要比任何其他环境来得更严更快,基于这些原因,我就派他去朝鲜了。”  

  

   刘松林朝鲜扫墓  

  

   1959年2月上旬的一天,驻守辽宁丹东市的第50军政委任荣将军接到中央军委秘书长、解放军总参谋长罗瑞卿大将从北京打来的电话。罗总长在电话中说:“毛主席的长子毛岸英在朝鲜牺牲已八年多了,如今毛岸英的爱人刘思齐提出要和她妹妹邵华一起去朝鲜为毛岸英扫墓。毛主席对她说,到朝鲜去看看岸英,好啊!这件事不要张扬,不要惊动朝鲜党和政府;具体怎么去请军委安排。这件事一定要按毛主席交代的办,要既扫了墓,又不惊动朝鲜党和政府。任荣同志,你看怎么办好?”  

  

   任荣将军回答:“这好办,我是朝鲜军事停战委员会委员,经常去朝鲜开会,刘思齐和邵华可以作为我的工作人员随我去朝鲜。入境时,朝方的口岸检查人员见了我的护照和有军事停战委员会的标志的专车,会立即放行的。”  

  

   任荣将军在朝鲜战场上曾与毛岸英亲密共事过。  

  

   几天后,刘思齐和邵华就乘火车到达丹东了。  

  

   与任荣将军会合后,刘思齐说:“岸英牺牲后,父亲很悲痛,我也悲痛不已。当时,有不少人建议父亲把岸英的遗体运回国内安葬,可父亲说,天下黄土埋忠骨,就让他和志愿军烈士在一起,和朝鲜美丽的江山同在吧。父亲还说,我们来回的路费和一切花销,全部从他的稿费中支出,不要花公家一分钱。”  

  

   当时正值严寒冰冻季节,任荣将军出于安全考虑,决定乘火车入朝。  

  

   2月中旬的一天,任荣将军率他的秘书兼翻译、刘思齐、邵华、沈同(中央警卫局工作人员)一行五人登上了开往平壤的国际列车。他们一行到达平壤后,住在我驻朝鲜大使馆,受到大使馆官员的热情接待。他们休息了一天,做了些扫墓的准备工作。  

  

   毛岸英烈士原安葬在大榆洞山上,1955年秋朝鲜平安道桧仓郡“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初步建成时才迁葬于陵园内。陵园四周环绕着参天的苍松翠柏,山间清溪缓流,显得分外庄严肃穆。踏上高高的台阶,步入墓地,只见一座座圆形坟冢排列得整整齐齐。每座墓前的石碑上都雕刻着烈士的英名。一百多位中华优秀儿女安息在这里。  

  

   毛岸英的墓在最前排的正中间。他的白色圆形墓前竖有一块墓碑,碑的正面刻着“毛岸英烈士之墓”七个大字,背面刻着中国人民抗美援朝总会题的碑文。碑文是:“毛岸英烈士原籍湖南湘潭县韶山冲,是中国人民领袖毛泽东同志的长子,1950年他坚决请求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于1950年11月25日在抗美援朝战争中英勇牺牲。毛岸英同志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精神将永远教育和鼓舞着青年的一代。毛岸英烈士永垂不朽!”  

  

   这次刘思齐秘密赴朝扫墓,是以烈属身份前往的,有意不惊动朝鲜党和政府。任荣将军和乔晓光大使商定并征得刘思齐同意后决定:刘思齐姐妹由任荣将军带领前往桧仓,大使馆只派一名女秘书陪同,派两辆车,不通知当地朝方。  

  

   任荣、刘思齐等人乘车由平壤出发,两个多小时后便到达桧仓郡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任荣与刘思齐、邵华走在前,陪同人员跟随在后,一行人拾级而上,先经过“浩气长存”(郭沫若题)的牌楼来到纪念牌前,向所有的志愿军烈士默哀悼念,然后才穿过耸立着志愿军烈士铜像的广场,到位于最高处的志愿军烈士墓群。  

  

   任荣将军指着前面的一座白色圆形墓告诉刘思齐:“那就是毛岸英烈士的墓。”泪水夺眶而出的刘思齐快步向前,跪在墓前双手抚着墓碑放声痛哭,直哭得撕心裂肺,闻者心碎。她喃喃地哭诉道:“岸英啊,我看你来了,代表父亲看你来了。这么多年才来看你,来晚了......”仿佛要把埋藏在心底的对岸英深沉的爱和思念全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倾诉出来。由于极度悲伤,她几次差点儿晕倒。  

  

   任荣将军和陪同人员也默哀悼念。看到刘思齐悲痛欲绝时,他们也禁不住流泪了。  

  

   刘思齐的妹妹邵华跪在墓前久久不起来,任荣将军和陪同人员只得把痛哭的她俩连劝带拉地搀扶起来,又搀扶着她俩沿毛岸英的墓缓缓绕行一周。  

  

   离开墓地之前,刘思齐边抽泣边在毛岸英的墓地里捧起一把土,小心翼翼地用手绢包起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她再次向毛岸英烈士之墓三鞠躬,作最后的告别。不得不走了,她一步一回头地挪动脚步,望着毛岸英的墓依依不舍地说:“再见了,岸英!安息吧,岸英!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最后,他们在任荣将军的带领下围着整个陵墓缓缓绕行一周,向安葬在这里的全体志愿军烈士致以深切的悼念。  

  

   刘思齐秘密赴朝扫墓之举还是惊动了朝方。朝方有关官员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提出让朝鲜官方接见并宴请刘思齐姐妹的请求。我驻朝大使馆一再重申:她们此次扫墓是私人行为,不便打扰朝鲜党和政府。见我方再三坚持,朝方转而提出由朝鲜民主妇女同盟中央委员会宴请刘思齐姐妹。就这样,刘思齐和邵华受到了朝鲜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朝鲜民主妇女同盟中央委员会委员长朴正爱的热烈欢迎。  

  

   任荣将军要去开城军事停战委员会开会,请刘思齐姐妹等人一道前往开城参观。到达开城后,刘思齐姐妹受到军事停战委员会我方联络处的热情接待。  

  

   这期间天气突变,大雪纷飞,气温骤降,因扫墓过度悲伤的刘思齐身体虚弱,染上感冒,发起了高烧。任荣将军马上带她们坐火车回国。刘思齐回到北京后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刘思齐病愈后去中南海看望毛主席。毛泽东对她说:“我不该让你到朝鲜去给岸英扫墓,让你病得那么厉害,差点儿把命都丢了;现在你的身体好了,心愿也了了,我很高兴;我想在不久后能看到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更好。”  

  

   刘松林组织起新家庭  

  

   毛岸英牺牲后,刘松林很悲痛,一连几年绝口不提再嫁之事。毛泽东对此感到非常不安,主张她重新建立家庭,寻找幸福。可劝儿媳改嫁的话又很难说出口。  

  

   说起来也奇怪,她没有觉得岸英牺牲了,总是觉得他还活着,在他们之间活着。他们谈论他的时候就像谈论一个活在世上的人。毛泽东说要把她当作他的女儿,当作家里的大女儿,他写信给她就称呼大女儿、女儿。到了1960年,毛泽东开始为刘松林的个人事情着急。但她的感情一直转不过来,也没有精力,当时她已经二十八九岁了。在中国,女人过了三十岁就很难解决个人问题。所以毛泽东非常着急。可劝儿媳改嫁很难出口,他便常趁着其他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说:“你们可以考虑找对象的事了。”几个孩子便乱嚷嚷一通:“上那儿找啊!我们找不着哇!”毛泽东风趣地说:“那你们闭着眼睛上街上抓一个吧!”刘松林也开玩笑说:“那抓个麻子怎么办?”其实她心里想恐怕除了岸英,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她从苏联留学回来,毛泽东才正式和她谈了婚姻的事,想帮她早点找到称心如意的爱人,好了却既作公公又作干爸爸的一桩心事。毛泽东亲自为她介绍了两个人,但都没成功。他又托了好些人,这些人也向她介绍了不少人,可是毛泽东听了却都不中意。  

  

   一天,空军副司令兼空军学院院长刘震对毛泽东说:“我们空军学院强击机教研室有位教员,叫杨茂之,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这个人老实正派,我觉得可以,主席是不是......”毛泽东答应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而且立即请人去办理。  

  

   经过了解,杨茂之的人品和刘震介绍的一样,是个不错的对象,于是毛泽东马上走出“第二步棋”,叫刘松林与杨茂之交往一段时间,让他们互相了解。  

  

   杨茂之那时已三十出头,是个大高个,健壮结实,父母是海边的渔民,有着渔民传统的忠厚老实的品格。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刘松林点头了。  

  

   到了1962年2月,刘松林毕业分配到工程兵科研队从事技术情翻译工作半年之后,刘松林和杨茂之结为伴侣。举行婚礼时,毛泽东刚写了一首《咏梅》词,亲手抄录了一幅,作为贺礼。他还送了300元钱,说:“我不能上街,不知买什么东西好,你们根据需要自己买一件礼物吧!”  

  

   “文革”中刘松林的遭遇  

  

   刘松林结婚的时候,没有告诉江青,江青也没有来参加。婚后个把月,刘松林和杨茂之一起到中南海去见毛泽东。那次,毛泽东和杨茂之谈得很投机。看得出,他对这个干女婿是很喜欢的。就是那次,也没有见到江青。刘松林知道从1959年开始,毛泽东就和江青分开居住了。  

  

   “文革”开始后,江青利用权力,大施淫威,疯狂迫害刘松林母亲一家,诬蔑张文秋是叛徒。当时刘松林的处境也很危险,中南海进不去了,江青早已下令将她与毛泽东的联系隔断。她写信给远在空四军的杨茂之,问怎么办。杨茂之回信道:“你带着孩子上我这儿来吧!”  

  

   刘松林别无办法,只得带着刚降生的老三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起去盐城,到杨茂之身边。  

  

   杨茂之知道自己的处境,因为岳母是“叛徒”的材料也已转到了部队,他懂得必须处处小心谨慎从事。可哪里知道,这个一向小心翼翼的人还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江青迫不及待地抢班夺权已成为“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空四军有人多次做杨茂之工作,要他“认清形势”。他听得不耐烦了,就把自己老婆枕边告诉他的悄悄话扔了回去:“不会的,她不会接班!主席说过她不行!”  

  

   为此,杨茂之和刘松林同时被送到了上海,关进了监狱。  

  

   刘松林与杨茂之是分别关押的。在她的囚室里,还有两个专门看管她的女人,连站起身来,都必须经过她们批准。窗户被全部用纸糊住,不分白天黑夜,都点着100瓦的大灯泡。不让带手表,睡觉时被子不许全盖上,只准盖到腋下怕犯人自杀......  

  

   她不时被提审,有时候王洪文还亲自出马。因为老实巴交的杨茂之已无意讲出主席对江青的评价是听自刘松林和邵华,所以王洪文拍着桌子大骂:“你敢诬蔑江青,就是诬蔑毛主席,你就是十足的反革命!”  

  

   那时她刚生下老四不久,生活的压力使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吃不好饭,睡不着觉,精神和肉体都受到折磨,人很快就消瘦了一圈。没有满足月就被逼着用凉水洗衣服,使所有小关节全部红肿,落下了毛病。  

  

   她提出要给母亲写信,获得批准。可当她铺开信纸时,眼泪成串地落下来,将信纸打湿了。  

  

   杨开慧带着毛岸英蹲监狱,我母亲又怀着我蹲监狱。现在我又蹲监狱,为什么历史转了几个圈子,又返回原地呢?  

  

   她却把这种想法如实倾诉在信纸上。然而这封信未能送到母亲手中,却遭来提审的人一顿大骂:“他妈的,你竟敢把我们和国民党相提并论!”  

  

   四个月过去了,她实在受不了,又看不到希望,于是想起了给毛泽东写信,并指名要通过王洪文转,王洪文没有胆量扣押毛泽东的信,这样这封来自监狱的信终于送到了毛泽东的手中。  

  

   她被放出来了。但处境并没有得到改善,仍在王洪文“监护”之下,只不过从监狱进了“批林学习班”,没有提审了,却要她没完没了地写揭发材料。她愤怒了,向学习班的组长提出质问:“你去问一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组长说了老实话:“你也不知道,关于你的材料一个字也没有。” 刘松林和邵华两姐妹  

  

   这是暗示,是在教给她解脱的办法。她立即写告,说自己身体不好,要求去北京就医。在叶剑英的关怀下,她的要求得到了批准,于是她收拾包袱,逃离了那块可怕的地方。  

  

   杨茂之是1973年从监狱里放出来的。直到1983年才重回空四军任研究部副部长。他和刘松林的结合,经历过幸福,也经历过灾难。现在他们全家很和睦,他们的孩子都已长大。  

  

   毛岸英烈士亲属团赴朝扫墓  

  

  2006年5月,毛岸英烈士亲属团赴朝鲜扫墓。烈士亲属团成员有:毛岸英生前的妻子刘松林(原名刘思齐)、毛岸英的弟媳邵华(亲属团团长)、毛泽东的女儿李敏和李讷及以毛新宇为代表的第三代子女,共计24人来到朝鲜,祭拜毛岸英烈士,缅怀志愿军将士的不朽功绩。  

  

  位于平安北道的大榆洞,曾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所在地,是毛岸英牺牲的地方。2006年5月12日,毛岸英生前的妻子刘松林首次来到这里,来到55年前让她心碎的地方。作为毛岸英烈士亲属团的第一批成员,刘松林与邵华于11日傍晚抵达平壤,经过一晚短暂的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出发,与子女一道前往距平壤170多公里的大榆洞。  

  

  刘松林自1959年首次到朝鲜扫墓,一直到2000年第四次到访朝鲜,她一直都在平安道的桧仓志愿军烈士陵墓祭拜毛岸英烈士,却始终没有机会踏访毛岸英牺牲的地方----大榆洞。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她们来到了大榆洞。  

  

  刘松林微笑着与当地接待人员一一握手之后,首先来到志愿军司令部用过的地下指挥所洞口前。这是一个日本占领朝鲜时期留下的矿洞,沿着运送矿石的铁轨往里走,光线越来越暗,空气也逐渐阴冷潮湿起来。在洞的尽头是彭德怀司令员使用过的四号洞,陪同人员说,四号洞是依当年的布局陈设的。  

  

  走出地下指挥所,刘松林随后参观了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室。1950年11月25日的那次轰炸将这里的基本摧毁,现在的建筑都是重修的。提起那次轰炸,刘松林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她说:“我问过许多曾经经历过那场轰炸的人,他们告诉我,当年这里挖了一些猫耳洞,那次突袭发生时,毛岸英朝猫耳洞跑,就在离洞口还剩大约三分之一的路程时,燃烧弹落在他身边,烈焰顿时吞没了他。”刘松林想找到那个猫耳洞,寻找了一番,但没有找着。最后经中朝双方的综合考虑并征得刘松林同意后,毛岸英牺牲的大致地点被确定在司令部作战室旧址前的一片松林中。  

  

  为标记毛岸英烈士的牺牲地,刘松林决定在一棵松树下立一块小石碑,碑文上写着:“毛岸英同志是中国人民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长子。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于1950年11月25日,因美帝飞机轰炸牺牲于此处。”碑的落款为“刘思齐 2006年5月12日”。  

  

  在接下来的纪念仪式上,刘松林说:“岸英,我来了!今天总算圆了我55年以来最大的心愿。来大榆洞之前,我来过朝鲜四次。但到这里以后我才发现,,大榆洞才是我真正应该来的地方,我早就应该来了。这是我天天梦里想着要来的地方,在梦中我要来,就是想看到你,想看到你的背影,哪怕是与你擦肩而过。”  

  

  刘松林缓缓说道:“岸英,这是我第一次来大榆洞,但也很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我老了,可能不能再来看你了。你牺牲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朝鲜母亲。在她的怀里,你献出了生命;在她的怀里,你经历了我难以想象的极度痛苦的生命的最后时刻。你和你的战友们是中国人民的骄傲,用鲜血凝成的中朝友谊中有你的一份,你就在这里静静地安息吧!”  

  

  随后,刘松林向毛岸英敬献了家乡的浏阳河酒,并让子女捧起一把大榆洞的泥土,小心地放入袋中,作为永远的纪念。下午一点,刘松林踏上了回平壤的归途。  

  

  5月13日,平壤顺安机场迎来了毛岸英烈士亲属团的第二批成员,共21人,其中包括毛泽东的女儿李敏、李讷以及孙子毛新宇,共计六个家庭。  

  

  14日晨,在瞻仰过朝鲜人民伟大领袖金日成主席的遗容后,毛岸英烈士亲属团的全体成员前往距平壤110公里的平安道桧仓郡。那里坐落着中国人民志愿军总部旧址和志愿军烈士陵园。  

  

  在这个陵园中,安葬着1957年从大榆洞迁来的毛岸英烈士遗骨。中午,搭载着访问团成员的车队缓缓驶入陵园前的空地。第三代的所有成员簇拥着敬献给志愿军烈士们的花圈,从陵园门口,徒步登上象征着240万参加志愿军将士的240级石阶,穿过一座琉璃牌坊,来到志愿军战士铜像前。这尊铜像高达14米,刻画的是一名身披斗篷、手拿冲锋枪的志愿军战士,面容刚毅。  

  

  亲属团成员在铜像前列队站好,首先由邵华、刘松林、李敏和李讷四人代表亲属向志愿军烈士敬献花圈。在朝鲜政府和中国驻朝鲜大使馆同时敬献花圈之后,亲属团的六个家庭分别抬上各自花圈,走上台阶,缓缓地向毛岸英烈士墓前走去,并将花圈一一摆放整齐。毛岸英烈士的坟冢正面是一尊毛岸英的花岗岩半身雕像。紧邻雕像的是一块大理石墓碑,墓碑正面刻着“毛岸英同志之墓”。李讷看到毛岸英的塑像,第一个流下了眼泪。  

  

  默哀结束,全体人员三鞠躬之后,由毛岸英烈士生前的妻子刘松林致词。刘松林说:“岸英,我来看望你了,你的亲人们也来看望你了。我又有五年没有见到你了,五年前我来给你和你的战友扫墓,临走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恍惚中我仿佛感到那是你们流的眼泪,你们在同亲人惜别……岸英,你离开我已整整55年了,1959年我第一次来给你扫墓时,爸爸托我代他向你问好,爸爸要我告诉你,他想念你,他爱你,但他无法来看你。现在爸爸也去了,已经离开我们三十个年头了。岸英,我还要告诉你,你走后爸爸是那么的悲痛,他一直在思念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当刘松林说到这里时,在场的所有中方人员无不落泪。  

  

  刘松林继续说:“岸英,今天我带着孩子们前来给你扫墓,他们崇敬你,思念你。我老了,已经不是当年的思齐了。岸英,一旦我因年迈或疾病不能再来给你扫墓,他们会代我来的,你永远都是他们的亲人!我深信你们用鲜血在中朝人民之间凝结成的真诚友谊,必将永存。”  

  

  然后,第三次来到朝鲜的毛新宇代表亲属团中的年轻一代向毛岸英烈士致辞。毛新宇高度评价了毛岸英及千千万万名志愿军烈士的丰功伟绩和不朽精神,表示要继承遗志,将鲜血凝成的中朝友谊发扬光大。  

  

  随后,亲属团的所有成员根据习俗,为烈士敬酒。邵华举着酒杯说:“岸英,这是家乡的浏阳河酒,我代岸青来看你了。”话毕,在毛岸英的坟冢前洒下白酒并绕坟冢一周,以告慰烈士英灵,默请烈士安息。  

  

  与毛岸英烈士一同长眠在这里的还有另外133位志愿军烈士。为此,亲属团特地准备了134束鲜花,摆放在每位烈士的坟前。  

  

   参阅资料  

  

   参见《作家文摘》1998.5.6 《毛岸英致苏联友人的信》  

  

   原载《百年潮》1998年第2期 (1998.05.13)  

  

   原文为俄罗斯科学院远东所高级研究员乌索夫根据伊万诺沃档案馆资料  

  

   整理,刘军译,王福曾校  

  

   参见《作家文摘》1999.1.5 《超越血缘之爱周恩来与革命后代》  

  

   原载顾保孜著《超越血缘之爱》 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年1月出版  

  

   (1999.01.08)  

  

   参见《文摘旬刊》1999.3.12 《毛岸英险遭绑架的真实记录》  

  

   原载《党史信息》1999.2.24 许文龙文 (1999.03.19)  

  

   参见《作家文摘》1999.5.4 《抢救毛岸英》董安澜文  

  

   原载《天津老年时》1999.3.30 (1999.05.08)  

  

   参见《毛岸英安葬朝鲜的经过》原载《中国社会》  

  

   收集在《现代革命史资料》剪(02) (2000.03.12)  

  

   参见《文摘旬刊》2000.5.19 《毛岸英之妻秘密赴朝扫墓实录》  

  

   原载《家庭》2000.6 王星禄/文 (2000.05.23)  

  

   参见《作家文摘》2000.10.31 《刘思齐为毛岸英扫墓》  

  

   原载《解放军》2000.10.13 晨 钟/文(与上两文大同小异)   

  

   (2001.01.20)  

  

   参见《作家文摘》2000.11.7 《刘松林谈毛岸英赴朝前后》  

  

   原载《大地》2000年第19期 廖毅文/文 (2001.01.20)  

  

   参见《作家文摘》2001.2.6 《毛泽东一家人》 赵志超著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4月出版 (2001.06.06)  

  

   参见《作家文摘》2001.9.11 《关于康生》  

  

   原载《随笔》2001年第3期 钱伯城/文 (2001.10.25)  

  

   参见《毛主席的家庭》杨开智、李从德讲述  

  

   《学习笔记》一卷一册 (1971.7.6笔记 2001.12.29)  

  

   参见《作家文摘》2002.4.12 《刘思齐回忆与毛岸英的婚事》  

  

   原载《人民政协.春秋季刊》2002.3.15 刘康泰/文 (2002.05.26)  

  

   参见《文摘周》2002.27 《毛岸英牺牲的前前后后》  

  

   原载《文史精华》2002年第5期 刘庆荣/文 (2002.05.28)  

  

   参见《女人看重毛泽东》齐 闻/编著 广西民族出版社1993.3出版  

  

   (2002.06.06)  

  

   参见《作家文摘》2002.6.21 《刘思齐:岸英岸青兄弟情深》  

  

   原载《人民政协.春秋周刊》2002.5.31 刘思齐/文 (2002.06.23)  

  

   参见《文摘旬刊》2002.1.4 《杨开慧与保姆陈玉英》  

  

   原载《文史精华》2001.12 尹 容/文 (2002.07.24)  

  

   参见《作家文摘》2002.7.26 《谁找到了毛岸英兄弟?》  

  

   原载《解放日》2002.7.1 尤莼洁/文 (2002.08.02)  

  

   参见《作家文摘》2002.2.8 《黄河青山黄仁宇回忆录》(选载之四)  

  

   黄仁宇/著 张逸安/译 (2002.10.08)  

  

   参见《作家文摘》2003.4.15 《毛主席问我:你对这个女婿满不满意?》  

  

   原载《毛泽东的亲家张文秋回忆录》广东教育出版社2002.10 出版  

  

   (2003.05.01)  

  

   参见《作家文摘》2003.8.5 《彭德怀朝鲜战场两次遇险》  

  

   原载杨迪著《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岁月鲜为人知的真实情况》  

  

   解放军出版社2003年修订版 (2003.08.07)  

  

   参见《龙之脉毛泽东与中国古代智慧》扬振之、田利军/著  

  

   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5 出版 (2003.09.06)  

  

   参见《我心中的外公毛泽东翻开我家老影集》孔东梅/著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12 出版 (2003.12.25)  

  

   参见《作家文摘》2003.12.23 《毛泽东、贺子珍失去的5个子女》  

  

   原载《我心中的外公毛泽东翻开我家老影集》孔东梅/撰写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12出版 (2003.12.29)  

  

   参见《中华传奇》(增刊.精华本)《毛泽东的儿女亲家》朱有云/文  

  

   (2004.01.26)  

  

   参见《北岳风》1997年第11期 《毛泽东三兄弟之谜》 (2004.02.07)  

  

   参见《参考消息》2006.5.18 《毛岸英烈士亲属团访问朝鲜纪实》  

  

  驻平壤记者 夏宇/文 (2006.05.18)  

  

   参见《文摘旬刊》2007.4.20《伯父毛岸英回湘省亲二三事》  

  

   原载《党史文苑》2007.3 毛新宇/文 (2007.05.30)  

  

  参见《作家文摘》2008.7.8《毛岸英的苏联军事生涯》  

  

  原载《红色后代的苏联印记》赵嘉麟 葛万青/著 (2008.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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