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南批评果粉选择性夸大石牌之战
二战中最大刺刀战:石牌之战
日军侵占宜昌后,石牌便成为拱卫陪都重庆的第一道门户,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为拱卫陪都,中国海军于1938年冬就在石牌设置了第一炮台,其左右有第一、第二分台,安装大炮共10尊,为长江三峡要塞炮台群的最前线。与之相配套的还有川江漂雷队、烟幕队等。驻守石牌的海军官兵共有100多人。由于石牌与宜昌几乎处于一条在线,要塞炮台的炮火可以封锁南津关以上的长江江面,极具威慑力,令敌望而生畏。为保卫石牌要塞,军委会派重兵防守。
日军对石牌要塞早有觊觎之心。1941年3月上旬,敌曾以重兵从宜昌对岸进 攻过石牌正面的平善坝,并以另一路进 攻石牌侧翼之曹家畈。两路日军当时都遭到我守军的严重打击,惨败而归。因此,日军这次不敢贸然从正面夺取石牌要塞,而是采取大兵团迂回石牌背后企图攻而取之。
石牌要塞保卫战是这次会战的关键。石牌为我军全线扇形阵地的旋转轴,正如当年徐州会战中的台儿庄。坚守旋转轴,顶住敌军的正面进攻,伺机侧击敌军。因此,蒋介石对石牌要塞的安危极为关注,他不止一次地给六战区陈诚、江防军吴奇伟拍来电,强调确保石牌要塞。5月22日,蒋介石又发来电令:“石牌要塞应指定一师死守。”如此重任即落在十八军第十一师身上。
为坚决保卫石牌要塞,5月27日江防军调整部署,决定以攻守长阳、宜昌两县间之稻草坪、高家堰、余家坝、曹家畈、石牌之线为决战线。至此,鄂西会战进入决战阶段。为保障决战胜利,陈诚命第十集团军第九十四军主力转移到长阳资丘附近,掩护江防军右翼。同时调动空军战机协同地面陆军作战,并对日军后方实施轰炸,切断敌之增援和补给。
在此关键时刻,从重庆传来蒋介石5月26日颁行的手令。蒋氏指出,石牌乃中国的斯大林格勒,是关系陪都安危之要地。并严令江防军胡琏等诸将领,英勇杀敌,坚守石牌要塞,勿失聚歼敌军之良机。我三军将士斗志倍增。死守石牌要塞的第十一师师长胡琏当即立下遗嘱,决心与石牌共存亡,并把师指挥所推进到离火线很近的虫客蚂包,亲临指挥。
胡琏是一位善于山地作战的将军。他重视利用石牌周围山峦迭嶂、壁立千仞、千沟万壑、古木参天的有利地形,构筑坚固工事,并在山隘要道层层设置鹿砦,凭险据守。
5月28日,日军第三、第三十九师团开始向石牌推进。
是日,日军第三师团从长阳高家堰进入宜昌县境,向我第十一师第一道防线南林坡阵地发起攻击。同时,右邻之十八师阵地也受到日军的袭击。至此,一场争夺石牌之战在西陵峡展开。战斗之激烈,为八年抗战中鄂西战事所绝有。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为了每一寸神圣的国土,我十八军将士以血肉之躯筑就抵御外敌的钢铁长城。
南林坡阵地是日军主攻目标。我守军第十一师三十一团三营官兵奋勇抵抗,战至黄昏时分,敌军接连发起5次冲锋。右翼九连阵地首先被敌攻占,左翼八连阵地继而也被敌突破,连长阵亡。然而,配有重机枪排和迫击炮排的第七连阵地始终坚守,并以猛烈的炮火向敌射击,予敌重创,阵前陈尸数百。七连官兵伤亡也重。第二天黎明,日军又向七连左、中、右三方进行夹攻,也被我军击退。日军对我南林坡正面阵地屡攻不下,遂于上午9时出动飞机5 架,同时搬来直射钢炮数门,对我七连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周围树木被扫光,山堡被炸平。二排排长阵亡,追击炮炮手全部牺牲,重机枪排死亡惨重,技术兵幸存无几。第三天,日军一部在飞机支持下,继续向我第七连阵地攻击,掩体和工事破坏殆尽,但该连余部仍顽强坚持战斗。第四天即5月31日,第七连奉命撤离南林坡时,全连仅剩下70多人,官兵伤亡达四分之三。在石牌保卫战的日日夜夜,第七连自始至终坚守阵地,没有后退一步。
5月29 日,日军第三十九师团主力经余家坝,中午进至曹家畈。遂分兵两路向牛场坡、朱家坪我十一师阵地大举进犯。牛场坡群岭逶迤、树木参天,是朱家坪的屏障;朱家坪峡谷深邃、层峰迭峦。第十一师官兵凭此有利地形沉着应战。日军一路由彭家坡迂回牛场坡,另一路从响铃口、柏木枰向牛场坡正面攻击。我军与数倍于我之敌在牛场坡激战竞日。日军为了攻占主峰大松岭,在飞机支持下,向我坚守主峰阵地第十一师的一个连发起数次冲锋。当战斗最紧张的时刻,电话里传来胡琏师长的声音:“弟兄们,积极效祖国,死守阵地,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流尽最后一滴血!"在我十一师官兵痛击下,日军颇多伤亡,该连亦伤亡过半。终因众寡悬殊,我军撤离牛场坡。由于失去屏障,5月30日朱家坪被敌攻占。
与此同时,日军第三师团另一部越过桃子垭,向桥边南之天台观一线我十八军暂编第三十四师阵地进犯。天台观是我军这一带的制高点。这天,日军沿点心河从天台观背面向我攻击,企图夺取天台观。当敌进至点心河时,即遭到我军阻击,一举毙伤敌300多人。日军无奈遂转攻王家坝,又遭我军分头迎击,无法进展。这时, 第三师团的中火田部队前来驰援,卡断了天台观与大军的联系。守卫天台观的暂三十四师一排战士,临危不惧,死守阵地,与敌顽强拚搏。日军几攻不下。又调来飞机助战。我一排战士聚集在冬荆树下坚持战斗。飞机竟把冬荆树炸成秃桩,山头土翻几层,然而勇士们视死如归,与敌肉搏,予敌重大杀伤,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日军攻下天台观后,骑兵队突入窄溪口,又遭到我龙家岩阵地守军迫击炮的攻击,迫使敌骑落荒后撤。不久,日军步兵在飞机掩护下强行通过窄溪,向八斗方我十一师二线阵地突进。
自日军进入我石牌外围主阵地后,由于这一带丛山峻岭,其步兵仅能携山炮配合作战,抵挡不住我军之打击。于是便用飞机轰炸以代替炮击,每天保持9架飞机低飞助战。到了5月30日,日军向我石牌要塞进行强攻。敌在空军掩护下,分成若干小股向我阵地猛攻,只要有一点空隙,日军即以密集队伍冲锋,作锥形深入。当战斗激烈时,陈诚打电话问胡琏:“守住要塞有无把握"胡琏斩钉截铁地回答:“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心!"其英雄气概可见一斑。
我十一师官兵在他指挥下奋勇作战,在曹家畈附近的大小高家岭上曾有3个小时听不到枪声,这不是双方停战,而是敌我两军扭作一团展开肉搏战。攻击三角岩、四方湾之敌1000余人,为争夺制高点黔驴技穷,一度施放催泪瓦斯弹。我军无防化设备,用血肉之躯与敌相拼,竟奇迹般将敌歼灭殆尽。八斗方之争夺,是这次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敌每一寸土地之进展,必须付出同等血肉之代价。两军在此弹丸之地反复冲杀,日月为之黯然失色。我军浴血奋战,击毙日军近2000人,阵地前沿敌军尸体呈金字塔形。中 央社向全国播发消息称:“宜昌西岸全线战斗已达激烈.每一据点均必拚死争夺。”这是当时战役的真实写照。
在石牌外围拚搏战中,日军一度钻隙绕过石牌,冲到距三斗坪仅60里的伏牛山。第十一师师长胡琏立即命其属下将国 旗插到最高峰上,并严令守军不得后退一步。他用电话告诫将士:“打仗要打硬仗,这一次一定要使日军领教中国 军队的作战精神!"在石牌保卫战的日日夜夜,我军就是凭这股精神与敌搏杀。
为配合陆军作战,保卫石牌,我空军和美国盟军战机频频出动,在战场或战场附近对日军进行攻击,断敌增援和补给。5月29日,我空军攻击了宜昌城,炸死、炸伤日军30余人;30日又攻击了宜昌东之日军土门垭机场,炸死日军2 人,炸毁飞机1架;5月31日,在石牌大战的最后时刻,我空军与地面部队联合作战,同日军飞机展开激烈的空战,击落敌机6架。空军出动,大振了我军士气。石牌要塞的海军官兵,除不断向长江江面布放漂流水雷,阻止日军舰船溯江西上与陆军协同外,他们坚守炮台战斗岗位,沉着应战,任凭日军飞机、大炮猛烈轰击,临危不惧,决心与炮台共存亡。
日军久攻石牌不下,损兵折将惨重,信心完全丧失。到了5月31日夜晚,战场上的枪炮声突然沉寂下来,进犯石牌之敌纷纷掉头东逃。石牌要塞虽历经烽火,但仍屹立在西陵峡之滨,固若金汤,如同一座铜墙铁壁。此次石牌大战,我军打死打伤日军达7000人,缴获器械无数。
国防大学金一南教授近日收到了一封青年朋友的来信,信中对抗战中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国民党和GCD所起的历史作用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为此,金教授写了回信。
我们认为,这封回信内容丰富、文字生动,对抗战中的一些重大问题提出了颇有见地的看法,值得广大读者一读。现征得金教授同意,将此信全文刊载。
××你好!
这回涉及一个沉重的话题,其实也完全不必为我们自身悲观。50年代初出生的我们,和60年代末出生的你们,包括发表网络日志的你的同事(估计是70年代后出生的了),包括“南京1937”那些年轻人,对历史不都有越来越清醒的认识吗?后人书写前人的历史,这是自然惯例,也是社会规律,想改也无法改,任何国家的执政者最须敬畏之处,也正在这里。
你的同事写得很好,一个民族必须能够发现和拥有自己的所有宝藏,必须千倍百倍地珍惜自己的这些宝藏。今年八一我到黑瞎子岛(中俄争议的最后一块土地)附近,对岸俄罗斯怎么进行他们的教育幼儿园教师带孩子们到无名英雄墓,老师边讲边哭,三、四岁的,五、六岁的小孩子大孩子都跟着一起哭。也许那些孩子们并不真的十分明白为什么哭,但他们看到老师哭了,老师那么伤心,于是也都伤心地哭了。这样的民族,这样的教育,怎能不形成他们精神强大的基因。相比起来,我们差距很大。问题不是那些在先烈墓碑上跳来踏去的孩子,而是除了自身悲欢便一概无泪的老师,和“选择性对待历史”的做法和态度。这种选择性对待也是多种多样的,上海新版的小学课本,把“狼牙山五壮士”从课本中去除了(解释说“放到了课外辅导读物里”),而代之以***和**,说这才是新时代的英雄,堂而皇之地认为过去的英雄应该从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剔除了。这种“钱包鼓起来就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感觉,只能造成我们民族精神的萎顿。也许正是从这些方面看,显出你、我、他(你那位同事)这些并非大人物的并非小的责任。能看出来,你的同事是搞国际问题的,也看了不少资料,但对战争史特别是抗日战争史不熟悉,所以一些描述是不准确的。
首先,石牌战斗是1943年5月初到6月中旬鄂西会战的一部分。你同事所列歼敌人是历时一个多月、从湖南北部到长江西陵峡口的石牌、延绵千里战线上的全部作战成果,击毁日机15架(而不是45架)也是如此,不是石牌一战的成果。石牌作战5天,歼敌1000余人。
其二,不仅石牌不是中国抗日战争的“斯大林格勒”,整个中国抗日战争也没有“斯大林格勒”。这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说法,却是研究那段历史不得不承认的史实。“斯大林格勒”是形容从防御到反攻、从被动到主动、从失败到胜利的转折点和枢纽点,而石牌不是这样的点。翻遍抗战史,也找不到这样的点。包括石牌作战在内的鄂西会战阻止了日军的进攻,但此后日军通过常德会战、豫中会战、长衡会战、桂柳会战、湘西会战,仍然在不断进攻;郑州失守、许昌失守、洛阳失守、长沙失守、衡阳失守、桂林失守、柳州失守……仍然是中国人听到的一个又一个噩耗。特别是湘西会战(日本人称“芷江作战”)竟然发生在1945年4月,距其天皇宣布投降仅剩4个月时间,鬼子们还在战场上以劣势兵力甚至劣势兵器(湘西作战非常明显)向中国军队连续发动进攻,你说中国的“斯大林格勒”在哪里?倒是湘西作战末期日军强弩之末的表现,让美国《纽约时》评论了一句“可视为中日战争转折的暗示”,这句话我们就能聊以自慰吗?那时在欧洲战场希特勒已经自杀、德国人已经投降了,我们才仅仅把进攻的日军击退,然后继续防御。所以不是中国GCD故意淹没了抗日战争中的“斯大林格勒”,是它本来就没有。如果真有,别说一个GCD,全世界GCD加起来也淹没不了。赫鲁晓夫当年反斯大林,把斯大林格勒都改为伏尔加格勒了,但“斯大林格勒战役”作为二战苏德战场的战略转折点,至今标榜战史,无人能够撼动。
其三,关于石牌作战与平型关作战的比较。前面说了,把石牌作战与鄂西会战的关系弄清楚了,就会明白石牌作战与平型关作战歼敌人数基本一样,都是 1000多人。要说不一样的话,那么还有这样几个不一样。
平型关作战是一天歼敌1000多人,石牌作战是五天歼敌1000多人;平型关作战是1937年抗战开始的第一个胜仗,那时从国内看,华北国军纷纷败退,恐日情绪到处蔓延;从国际看,美英袖手旁观,德日步步紧逼,中国空前孤立;此时以八路军如此简陋之装备和长期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官兵打出一个平型关胜利,对鼓舞一直只见失败不见胜利的国人士气、击破“皇军不可战胜”神话,无疑意义极其重大。
1943年的石牌之战也是中国战场一个显著胜利,但那已是在台儿庄作战胜利之后,而且此时二战已经全面开始,珍珠港事件也已发生,日军在太平洋战场已受美军重挫,战争初期那股傲气已经大减,而且此时美援已经大量拥入中国。在石牌作战中,中美空军曾给日军造成很大杀伤;当时国军的重迫击炮团装备40多门 150毫米口径的美式重迫击炮,一次作战就向日军发射几千发炮弹,仅仅几个小时就杀伤日军数百人。这些条件,在平型关作战的八路军都不具备,只能凭借子弹和刺刀,一个对一个地较量解决。要知道那是一支不掌握执政资源(不但“在野”,此前还到处被“围剿”)、不享受外援分配、甚至不享有政府正常财政拨款的军队(一致抗战后享受过一阵,又中断了),正是这些种种情况,决定了石牌作战无法和平型关作战相比。认为石牌作战意义大于平型关作战的说法,并没有很好把握那段历史。
当然就像所有生命价值等同一样,任何牺牲都是相同的。不要说牺牲在平型关还是牺牲在石牌都应获得我们同样的尊敬,即使那些殒命于兵荒马乱大溃退中的无数无名官兵,今天也是需要我们在他们生命痕迹消失的地方放上几束白花的。美国人今天还在满世界寻找他们参加二战官兵的遗骸,对我们该是一个多么深刻的提醒。日本人在广岛的纪念碑上,把死于原子弹轰炸及后续效应的20余万人一个一个姓名都刻了上去,又是怎样一种对前人和后人负责的态度。而我们遭受南京大屠杀30万人死亡,至今南京的纪念馆内也只刻有3000有名有姓的名字,其他29万7千人的姓名呢?真令我们对世界汗颜。把这个帐也记在GCD头上,显然不公平,因为南京是当时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城的雨花台还是专门杀GCD人的地方。离南京近一些的“苏区”(江西“中央苏区”和“鄂豫皖苏区”)早被国军 “围剿”得不得不万里长征、被驱赶到荒凉贫穷的西北一隅去了。南京城被日军屠杀的30万人中,将近10万是来不及撤走的国军军人,而当时向南京进攻的全部日军才5万多人。这些都是不管我们多么难受,也只有承认的史实。
我们过去用“地道战”、“地雷战”这些电影把敌后抗战描写得无所不能,宣扬英雄主义之时有过分之处,但今天恢复历史的真面时,又把原来的确被淡化的正面战场想象得英勇无比,也不是实情。国民党内地位仅次于蒋介石的副总裁汪精卫投靠日本人,在南京组织傀儡政府,令中国抗战大局出现超级震荡;整个抗战期间一直发生国军部队成建制地向日军投降,转成伪军,使尾随日军作战的伪军达百万以上(电影中“告连长,来了一百多鬼子,二百多伪军”长期成为笑谈),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场中国战场的奇景,使我们今天仍然羞愧。就说石牌战斗,以“勇将”著称的国军十一师师长胡琏一方面表示“与阵地共存亡”,另一方面又在江边暗备小船,准备必要时逃命;打到最艰苦的第五天,国军十八军军长认为难以支撑,已经下令撤退,突然接到后卫部队告,说入夜后日军阵地枪炮声沉寂,已经悄悄撤退了,这才下令立即向部队追回撤退的命令,同时向重庆告“石牌大捷”。今天不了解这些,以一两篇文章就“恢复历史真面”,同样是弱不禁风的单薄。我们说这些作战指挥层的犹豫与动摇,丝毫不减弱石牌战斗国军官兵奋勇作战和英勇牺牲精神的可贵可叹,它同样是中国人不屈精神的杰出代表;说这些是要说明我们过去描述历史的时候太多理想主义,今天想要再现一部公正的历史,再不能仅仅凭另一种理想主义了。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GCD的高级领导者无人向日本人投降,八路军新四军也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投降日本人去当伪军,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徳怀这些人的骨头是很硬的。抗战初期,蒋介石曾经悄悄告诉德国大使陶德曼,他之所以不能同意德国提出的“调停”意见,是因为“GCD人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如果他同意妥协,在国内就无法实施领导了。我们今天认识历史,如果拿现在GCD内那些腐败分子、马屁分子去和当年的GCD人联想类比,可能永远无法明白为什么GCD能够获得大多数人民拥护、为什么能够从那样一个弱小的力量最终夺取全国政权。
长期以来国共之间的确分歧太深、对立太深,在那个时代也仇恨太深,这些都极大地影响到中华民族的整体认同,给其他力量以许多可乘之机。当然今天已经大不一样了,但我们仍然能看到一些影子。连战夫人坦承来访之前不知大陆会怎么对待他们,可见心理阴影也一直没有消除。说到历史评价方面,“选择性认同”也是双方共同的老毛病,正是在这一基础上,让人看到今天巨大的进步。胡主席在9月 3日纪念大会讲话中说“中国国民党和中国GCD领导的抗日军队,分别担负着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的作战任务,形成了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略态势”;将国民党置于GCD之前,将正面战场置于敌后战场之前,不能不说是巨大历史进步;说“以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面战场,组织了一系列大仗,特别是全国抗战初期的淞沪、忻口、徐州、武汉等战役,给日军以沉重打击”,讲八路军新四军抗战名将时也讲佟麟阁、赵登禹、张自忠、戴安澜等国军将领,讲“狼牙山五壮士”时也讲国军的“八百壮士”,不能不说是巨大的历史进步。虽然国民党方面至今还没有这样评价过GCD,但回归历史的真实,本身已经是历史的选择,而不是党派的选择了。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悲观,因为历史的确在不断进步。它不需要再来个整体推翻、推倒重来,它正在一步一步日益接近真面。
你的同事从60周年天安门广场的纪念仪式中看到很多不尽如意的地方,我倒觉得并不在于是否应该给白发苍苍的老兵们放几把藤椅,也不在于向人民英雄纪念碑献花圈时是否该由政治局常委打头。中国人第一次这样纪念自己的胜利日(台湾那边除了模仿日本人说“终战”别的不敢提),第一次让人感觉到胜利不仅属于国共两党、还属于海内外全体中国同胞,本身已经向世界发出了一个强烈信号。历史演进并不都是主动和自觉的,就这个意义说,那60声震人心魄的礼炮震撼和开启的心扉,也许不是仪式设计者的预料,推开的却是包容全世界所有中国人的大门。
对不起,写了一堆不轻松的话题。民族的成熟最终是民族中个体的成熟,相信这种讨论不会遏制、而会加速思想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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