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76年9月9日
我的 1976年9月9日
我上小学是1971年3月,后来改为9月开学,所以我们多上了一个学期的小学。上小学第一天印象非常深刻,课桌上横着摆的是文具盒,沿着文具盒左侧向下摆的是课本,右侧是毛主席语录。和所有的人一样,那时的第一课,是语文“毛主席万岁”。
当然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
1976年我小学毕业。9月开学进入中学。那时的中学并没有初中高中之分,中学就是四年。
由于我们这一届学生太多,有十六个班,教室、教师都不够,所以我们是两个班轮换上下午用一个教室,这种状况几乎持续了一个学期。因为我在小学是中队长,所以一入学就成了班长。我们的老师是刚刚中学毕业的年轻老师,算是代课的老师吧。
9月9日 下午,我们没有教室用,照例在室外进行活动。我们当时在学校的杨树林里打排球,忽然有个同学说:“听,怎么有哀乐?”
我们停下来,果然听见哀乐声声,那是从 两公里 外的红楼传过来的。那里是一个高炮营。
“肯定是谁逝世了。”一个同学说。
那时我们对哀乐已经不陌生。我不记得那时身边的人死去有奏哀乐,但是那一年周恩来总理、朱德总司令先后逝世,我们都听到了哀乐。
环顾四周,才发现老师早已经不在了,操场上也已经没有人了。于是我们几个同学拿着球进楼。楼内除了哀乐声声之外,非常安静,没有人声,甚至走廊里只有我们这几个突然走进来的学生。于是我们只好蹑手蹑脚地往教室走,生怕把地板踩响。
经过老师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门开着,里面坐 满了 老师,人人神情严肃、哀伤,都在静静地收听广播。坐在最前面的牛副校长,本来就黑的脸更黑。我们听见广播里分明在说,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
回到教室,发现同学也没有了,都不知去向。于是收拾书包,和几个同学就走了。我没有回家,而是和两个同学来到学校大操场,背靠背地坐在正面的一个井盖上。这时学校的喇叭也已经开始播放哀乐和治丧委员会的决定等等。我们不由自主地哭了,谁也不曾劝谁,就是都在哭。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两位同学是谁了。但是那天我们在那里坐着,哭了很久,很久。
“完了,毛主席逝世了。”完了,就是失魂落魄,后来人们说感到天塌下来,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很久之后,我们背着书包各自回家了。
走到我们栋的时候,有人大概是看见我满脸泪痕,问我:“你怎么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了句:“毛主席逝世了,你不知道呀?”扭头回家了。
晚上,父亲下班带回来放大的一张黑白的毛主席像。在父亲的指挥下,我将家里的镜框刷成黑色。又和姐姐、妹妹扎起大白花,找出黑布做成黑纱,戴在袖子上。把毛主席的镜框拿出去,固定的院子大门上面,在镜框上放上大白花,周围放上黑纱。
这时,家家已经都这样在做了。满城都是如此。住楼的有的人家还从窗户中伸出降了半旗的国旗。更有很多大门上用大白纸书写了毛主席的诗词作为对联。整个世界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
从第二天上学开始,上午间操时间,全校师生都集合在大操场上,播放哀乐,向毛主席像三鞠躬。天天如此,直到毛主席的追悼会。
人们的悲痛是自然地,持续的,深沉的。我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从来没有过的。那时我12岁。
这一天,我无数次和很多人说起过。我难忘的 1976年9月9日 。
明天是毛主席逝世三十二周年,谨以此纪念毛主席。毛主席,我们怀念您。
深切怀念伟大领袖毛主席。
毛主席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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