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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杨开慧

2025-02-28 深度解析 评论 阅读
  

   毛泽东与杨开慧

  

   王先金 编著

  

   毛泽东的妻子杨开慧  

  

   杨家有女初长成  

  

  杨开慧(1901.11.6-1936.11.4)1901年11月6日拂晓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板仓,是板仓杨家唯一的女儿,父亲杨昌济为女儿取名开慧,字云锦,号霞。  

  

  杨家在板仓是名门,几代大户。  

  

  杨开慧一岁多的时候,父亲杨昌济于1903年赴日本留学,先后就学于东京弘文学院(与鲁迅同校)、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后又到英国爱伯汀大学留学,并赴德国考察。  

  

  杨开慧岁时,进入杨公庙小学(即长沙第40初级小学)上学。三个学期后,杨开慧转学到隐储女校,之后又就读于衡粹女校。  

  

   辛亥革命后,衡粹女校搬到了长沙城,开慧转入县立第一女子学校学习。小开慧穿着朴素,举止沉静,不多言语,聪颖好学,她不仅学好了老师教授的功课,还利用课余时间,阅读了不少诗歌、小说等,还练就了一手隽秀、遒劲的毛笔字。她做事很有毅力,对同学谦虚、诚恳、乐于助人,老师同学都非常喜欢她。 杨开慧  

  

   1913年春,杨昌济(字怀中)结束近十年的留学生活,回到了祖国。决心以教育为已任的他,谢绝了谭延恺让他做湖南省教育司长的邀请,应聘到长沙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后并入第一师范)学校任教。全家迁往长沙。  

  

   来到长沙后,开慧除了在古稻田长沙师范学校附小上了一段小学之外,大部分时间在家自学。她随父亲学英语,并阅读了许多东、西方文化书籍和古今文艺作品,开始关心周围的变化,关注着时局的发展。  

  

   1913年,怀着改造社会、改革现实的宏伟理想的毛泽东,来到了长沙第一师范求学,杨昌济是他的老师。杨先生是一位具有反抗精神的知识分子,他大胆地在学生中传播西学,鼓吹个人主义,在寻求自由的一代青年人心里播种着激进果实的种子,深得学生们的敬仰。 杨 昌 济  

  

   毛泽东那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称的深刻思想,远大的革命抱负,俭朴谦逊求实的作风,很快赢得了“欲栽大木拄长天”的杨怀中先生的赏识。杨怀中先生认为,毛泽东定能成为国家的栋梁。毛泽东也为有杨怀中这样一位志趣相投、学识渊博的师长而欣慰。这一师一徒很快成了忘年之交。  

  

   在一师求学期间,毛泽东和蔡和森等同学不仅课堂听讲,课后或节假日也常到“板仓杨寓”求学聆教,讨论治学做人之道,讨论历史兴衰、救国救民的道理。每逢这样的时候,开慧总是坐在一边静听,成了一位热心的“旁听生”。她很羡慕父亲和他的学生们的远大志向。特别是毛泽东,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所表现的非凡抱负,刻苦好学的精神,坚韧顽强的意志和俭朴谦逊的作风,给开慧留下了特别鲜明的印象,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并逐渐开始注意他的举手投足,开始较多地与他接触了。开慧对毛泽东的感情,已由崇拜转成了爱,少女的心扉开始向毛泽东敞开。与此同时,毛泽东对老师的这位娴静端庄、聪明好学的千金也产生了好感。  

  

   每当这个声音宏亮且带有浓厚湘潭口音的毛泽东出现时,杨开慧必好奇地探出头,忽闪着一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这位“旁听生”时而抿嘴微笑,时而高耸眉梢,有时还情不自禁参加讨论,抒述自己的见解......毛泽东对妙龄的杨开慧虽然从内心爱慕至极,但总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而生性倔强的开慧虽然也对雄姿英发的毛泽东从心底里萌发了一种甜丝丝的爱意,但总觉羞于启口。每当毛泽东与他的同学走出她的家门时,她总轻轻地叹口气,站在门口远远地观望着。  

  

   有一次,毛泽东佯装出门,又诡谲地绕回来,在开慧背后热烈亲切地唤了声她的乳名:“小霞,我在你的背后哩,你好生看看吧。”  

  

   杨开慧吓了一跳,她捶着毛泽东的肩,大声嚷着:“好坏呀,哪个看你罗。”当她抬头看见毛泽东那双炯炯深情的双眼时,两片红云飞上了她的双颊。毛泽东轻轻地,意沉沉地握住了杨开慧的手......  

  

   毛泽东也许在家养成了与父亲顶牛的习惯,烈性难改,他不会对女人献殷勤,但杨开慧却是柔肠百结。他把少女杨开慧视为自己臂弯中娇立的小鸟,而好强争胜的开慧并不愿做那种向人娇啼的小鸟,也不愿毛泽东把她当小妹妹对待。毛泽东要征服中国,她要征服毛泽东。  

  

   杨昌济终于发现这两位青年人感情微妙的变化,他没有干涉他们的交往,他珍爱女儿,也喜欢这位激进、睿智,不修边幅而又抱负非凡的学生。 杨开慧 毛泽东  

  

   一次,在月明星稀的江边漫步,毛泽东戏谑地吟出:“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哟!”他紧紧握住杨开慧那双光洁柔软的手:  

  

   “开慧你应该成为我们一道的人哪。应该走向社会,懂吗?”  

  

   杨开慧望着毛泽东那双炽热的眼睛,惶惑地说:  

  

   “润之,我,行吗?”  

  

   毛泽东笑着拍拍手:“行的,行的。开慧志向远大,举止温婉,中文亦好,殊属难得,难得的一位同志啊!”  

  

   杨开慧娇羞地抽回手:“润之,你又取笑我。”  

  

   “哎,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讲的,是大家对你的评价嘛。”毛泽东认真地盯着她。  

  

   漫步北海,游览故宫  

  

   1918年6月,毛泽东从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毕业。与此同时,杨昌济应蔡元培之聘,到北京大学任伦理学教授,开慧随全家北上,住在地安门豆腐池胡同九号。8月份,为了组织赴法勤工俭学,毛泽东第一次来到北京。但由于准备工作未就绪,杨昌济便推荐他到李大钊主持的北大图书馆任助理馆员,并常到杨家请教和看望老师全家。  

  

   这天,杨开慧一改往日的恬静,象是整个身心沐浴在幸福的光晕里,那双美丽的双眼秋水盈盈,玉洁光莹的圆脸红喷喷的。这是个敢恨敢爱的姑娘。血气方刚的毛泽东被开慧那份柔情感动得不能自己,长久深切的渴望使他张开那巨大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开慧激动地喃喃自语:  

  

   “霞,又见到你了。好高兴,好高兴哪。”这同样是一个敢恨敢爱的男子。杨开慧深情地打量着微带倦容的毛泽东,心疼地说:  

  

   “润之,你瘦哒好多。你看我这几个月在家里照顾爸爸,却养得白胖白胖,要是将我身上的肉分点给你,那该多好。莫只顾高兴,走,看爸爸去......”  

  

   毛泽东和杨开慧经常一起漫步北海,游览故宫,议论时政。这时开慧已是十七岁的少女,正值豆蔻年华,且身处异地,得遇同乡知己,自然情愫暗生,于是两人倾心相爱了。香山的红叶,北海的白塔,都记下了他们爱情的絮语和甜蜜。他们的爱情象红叶一样艳丽,象梅花一样纯洁、高雅。  

  

   开慧对毛泽东的感情,除了真挚的爱,还有十二分的敬仰与倾慕。她在日记里这样记录初恋的情怀:  

  

   “不料我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了一个爱人。我是十分爱他。自从听到他的许多事,看见了他的许多文章日记,我就爱上了他,不过我还没有希望过会同他结婚,一直到他有许多信给我,表示他的爱意,我还不敢相信我有这样幸运。......自从我完全了解了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了一个新意识,我觉得我为母亲而生之外,就是为他而生的。我想像着,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亲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着他去死!假如他被人捉去杀了,我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个命运!”  

  

   杨开慧善书法,懂诗词,不事铅黛,志存高远,这使毛泽东的爱更加深切。一天,毛泽东向开慧要诗,开慧便吟诵了一首送给女友的诗:  

  

   高谊薄去霞,温和德行嘉。  

  

   所贴娇丽菊,今高独开花。  

  

   月夜幽思永,楼台入暮庶。  

  

   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毛泽东用心听着,小心重复着,体味诗中的含意。待听完,笑着说:“霞,这诗赠给我不是很合适吗!”开慧脸色绯红,细一回味,确像一首爱情诗。“所贴娇丽菊,今高独开花。”这不是说自己尚未许人么?想到这里,脸红得像火烧一样,忙辨白说:“你不要曲解人家的诗嘛,对你说过了,是送给女朋友的。”  

  

   毛泽东说:“我最喜欢后两句:‘明年秋色好,可否至吾家?’”就这样,第一次北京之行,二十五岁的毛泽东开始了自己真正的初恋。  

  

  毛泽东将赴上海时,两人约定分别后互通信息。1919年四月,毛泽东转道上海回湖南,两人不断书信往来,鸿雁传情,互相之间的称呼也只用“润”和“霞”了。  

  

  毛泽东回到湖南后在长沙修业小学任教。  

  

  1919年12月18日,毛泽东率驱张代表第二次来到北京,有时就住在杨家,公开了他与开慧的恋爱关系。  

  

  那时,在北京大学任教的毛泽东的恩师杨昌济,因积劳成疾,住进了北京德国医院.毛泽东得知后,立即前往探视.  

  

  望着心爱的学生,杨昌济感到莫大的欣慰,他拿起笔,强支病体,给他的好友、时任北洋军阀政府教育总长的章士钊写了一封信.写完后,他要毛泽东给装进信封里.毛泽东一看,原来是一封向章士钊推荐自己和学友蔡和森的信。  

  

  办完这件事后,杨昌济如释重负。不久,1920年1月17日,一代学人杨昌济先生便与世长辞了。恩师、未来岳父的逝世,使毛泽东尤感悲恸。  

  

  1月20日,在北京大学为杨昌济举行的隆重的追悼会上,毛泽东毕恭毕敬地向杨老先生三鞠躬后,庄重地宣读了由蔡元培、章士钊、毛泽东等29人联名发布的《治丧辞》,读到悲痛处,他不禁泪如泉涌。  

  

  在追悼会散后,毛泽东以半生半婿的身份参加守灵。元月下旬,开慧全家扶柩南下,将杨先生归葬于长沙板仓。不久,开慧从板仓来到长沙,在李淑一父亲的帮助下,进了湘福女中,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简朴的婚礼  

  

   “霞,我们结婚吧。在一起闹革命更好些。不是吗?”毛泽东真情地说。  

  

   开慧避开那炽热的目光,无力地低垂下那双满含羞涩的美丽大眼,轻轻地极其温柔地喃喃说道:“让我再想想吧,这事情太大哒,太大哒。”  

  

   “霞,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难道你......”  

  

   “别说那,润之,我爱你!也爱你的事业。可是,我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而影响你为之奋斗的事业。你不只是属于我杨开慧一个人的。你属于整个中国。我说得不对吗,润之?”  

  

   静静伫立的毛泽东被杨开慧这番火热的话语感动了,他紧握住开慧那只温柔白皙的左手,缓缓地说:“是啊,毛泽东要改造中国,改造世界,这一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但我是人哪,是个充满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懂吗?霞,我知道,我求你嫁给我,对我来讲是多么的幸福,而对你又是多大的委屈啊!”  

  

   “润之,再等一段时间吧。”杨开慧轻轻地将手从毛泽东那温热的手掌中抽出来。  

  

   毛泽东目光炯炯地回过头来说:“好,我完全尊重你的意志。再说,欲速则不达嘛。你说是啵,杨开慧同志。”  

  

   开慧被他那风趣的语气逗乐了。他们相视会心地一笑,相拥在无限的盈盈爱意中。  

  

   播种在他们心中的爱情终于成熟了,1920年冬天,19岁的杨开慧和27岁的毛泽东结婚了。开慧不坐花轿,没有嫁妆,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豪华的礼仪,自由地与毛泽东生活在一起。  

  

   他们的洞房是湖南第一师范教员宿舍妙高峰下的青山祠,新房中没有一件新东西,家俱是旧的,木格窗下,摆着一张方桌,桌旁一把藤椅,几张方凳。旧式的木床上,挂着白夏布的蚊帐,被褥枕头也都是常用的,摺洗干净摆在那里,只是窗前的一株山茶,碧绿的叶片,含苞的花蕾,为新房增添了无限生机。  

  

   这是一场多么简朴而又多么圣洁的婚礼啊!她同毛泽民的爱人王淑兰和陈昌的爱人毛秉琴,合着办了一席六块银元的晚宴,亲切地招待了在长沙的八位挚友。  

  

  婚礼上,毛泽东告诉各位:“等革命需要时,我还要顺便带开慧同志回韶山老家拜祖宗,还要带她去见我那‘石头娘’呢。” 毛泽东故居清水塘  

  

   毛泽东风趣的话,把婚礼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他们齐身站起,亲切地碰杯祝福。毛泽东与杨开慧沉醉在新婚的无限甜蜜中。  

  

   新婚后不久,毛泽东、杨开慧将家安在长沙城东小吴门外清水塘。这里偏僻幽静,四面花木环绕......  

  

   这个家是开慧用柔情蜜意筑成的温暖爱巢。在外东奔西忙的毛泽东因不愿辜负爱妻的一片深情,只好将家里的书桌当战场,没日没夜地奋笔疾书。这时,开慧总是体贴入微地点上驱蚊的蚊香,或静静地坐在丈夫身边,用葵扇招来习习凉风替丈夫解暑...... 杨开慧和毛泽东结成伴侣,直至1927年8月,整整七年,她一直紧随在毛泽东身边。她用一个弱小的肩膀,担负着妻子、秘书、助手等几份责任。  

  

   1921年,参加完中共“一大”的毛泽东回到湖南,建立了中共湘区委员会,并担任书记,杨开慧就在这一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2年10月24日,杨开慧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取名毛岸英。  

  

   那时候,毛泽东总是通宵达旦地编辑刊物、撰写党内文件、草拟罢工宣言和准备讲演稿等,不论严寒酷暑通常都是如此。  

  

   夏天的夜晚,开慧便点上驱赶蚊虫的蚊香,或用葵扇为毛泽东驱暑,让他聚精会神地工作;冬天来了,开慧就把取暖的器具准备好。杨老夫人有一只取暖的“烘笼”,每天晚上等妈妈睡了,开慧就加些炭火,给毛泽东暖脚。有时,见毛泽东衣服穿得单薄,就把棉袄给他披上。还要看热水瓶里的水热不热,茶杯里还有没有茶。深夜一两点钟,开慧总给毛泽东端去一碗饭菜,这是她专门为毛泽东准备的宵夜。有时毛泽东顾不上吃,她就一直等到他吃完才去睡。那段时间,毛泽东经常一夜只睡两三个小时,清晨,又出去工作,开慧就帮他整理夜里写好的东西。在草稿本上凡写“定稿”的,她便誊到另一个本子上。她常常是把岸英的摇篮放在身边,一边抄稿,一边用脚摇摇篮。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已是深夜一、二点钟,握笔出神的毛泽东闻到一阵扑鼻的香味,惊奇地回过头来,只见开慧正笑吟吟地端着碗站在他身后。  

  

  “开慧你还冒睡?”毛泽东忙站起来,关切地走到妻子身边。 1924年杨开慧和毛岸英、毛岸青  

  

   “润之,我给你做的点心,快趁热吃了吧。”  

  

   毛泽东揭开碗盖,啊,一碗油渍渍的米饭上,盖着他最喜欢吃的荷包蛋。他将妻子那双冰凉的纤手合在自己的双掌中,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跟前,像伴侣,像朋友,像同志那样促膝地坐着......  

  

   1923年11月2日,杨开慧生下第二个儿子毛岸青。1927年4月4日,毛泽东的第三个儿子毛岸龙也呱呱落地。  

  

   毛泽东伤了妻子的心  

  

   婚后的这段日子是甜美的。开慧无微不致地关心丈夫。因为毛泽东通宵达旦写东西,开慧则要在半夜的时候起来为他准备点心,还主动为他抄写稿子、文件等。但同时杨开慧对他又太依恋了,有时连一步都不愿离开他。  

  

   毛泽东对着那火苗昏暗的油灯点燃了一根卷烟,心事重重的对爱妻说:“开慧你不觉得我们正在消沉,逃避吗?古人赞美的‘红袖添香夜读书’,只能使我的思想变得迟钝,一片空白。”  

  

   杨开慧望着在房内躁动不安地踱着步的丈夫,疑惑不解地睁大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可是,润之,你不是一天也没放弃革命吗?”  

  

   “不,只有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工农大众中去,那才是彻底的革命呢。”他接着又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哪。开慧你要支持我的工作,懂吗?”  

  

   “我没有支持你的工作么?我真不知道哪些地方做错了呢?”她挚爱丈夫,不轻易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特别是新婚后,一刻的小别也会让她怅然若失。但她从没有让丈夫放弃工作呀。  

  

   “霞,你过来磨墨。我送首诗给你。”  

  

   开慧见这几天闷闷不乐的丈夫突然亲热起来,不觉好奇,忙走到书桌旁替丈夫磨墨,托纸。毛泽东端祥妻子良久,叹口气,然后下笔录了首元稹的《菟丝》相赠:  

  

   人生莫依倚,依倚事不成。  

  

   君看菟丝蔓,依倚榛与荆。  

  

   下有狐兔穴,奔走亦纵横。  

  

   樵童砍将去,柔蔓与之并。  

  

   聪明善解的杨开慧,心潮随着毛泽东手中的笔在起伏。幽怨、委屈,开慧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丢下毛泽东一人走到床边倒头便睡,且一睡就是几天。那身形憔悴的样子把杨母吓坏了。  

  

   毛泽东没有想到这首诗对妻子有如此巨大的刺激。无论他怎么解释,杨开慧总听不进,一付泪水涟涟的样子。毛泽东数次解释,也难以消除她深深的误解。  

  

   1923年4月,湖南军阀赵恒惕下令通辑毛泽东,他被迫离开长沙赴上海,后又到广州参加中共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先后当选为中共中央委员和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候补委员,在国民党中央上海执行部工作。婚后的第一次别离,平添了毛泽东的许多离愁别绪,在对开慧和孩子的深深思念中,写下了寄托千般恋情的《贺新郎》词: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  

  

   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去共雾,算人间知己吾与汝。人有病,  

  

   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  

  

   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  

  

   重比翼,和云翥。  

  

   杨开慧被丈夫殷殷切切的情意彻底感动了。她想毛泽东终于原谅、理解了自己。原先那满腔的幽怨之情不觉烟消云散。她期望丈夫能早日回到她的身边。她要用加倍的爱来回丈夫的一片深情。  

  

   1924年夏,杨开慧与母亲一起,带着岸英和出生不久的岸青,来到了上海,毛泽东到码头上亲自等候,结束了魂牵梦绕的两地生活,得以“重比翼,和云翥”。  

  

   杨开慧首次到婆家  

  

   毛泽民在安源拼命地工作,累垮了身体。1924年初秋他患了阑尾炎,不得不离开安源,回长沙住院,休养。  

  

   到了12月,毛泽民的身体日渐康复。这时,毛泽东也因身体不好,离开了上海中共中央机关,和杨开慧一道回长沙。  

  

   毛泽民突然见到久别重逢的哥哥和嫂嫂,许多往事涌上心头,兄弟二人自然非常欢喜,尤其谈到泽覃现在进步很快,还入了党,开展工人运动也极有起色等等。  

  

   1925年2月元宵节的前一天,毛泽东和大弟毛泽民、妻子杨开慧带着岸英、岸青回到湘潭县韶山冲。  

  

   这里和她的家长沙板仓有几分不同。这里是山冲,过了一冲又一冲,才到了韶山冲。一路上,毛泽东兴致勃勃地向开慧介绍:韶山冲是一个狭长的谷地,四面群山环绕,峰峦耸峙,松柏长青。南边有十八罗汉山,西边有仙顶峰、石鼓寨、笔架山,对面更有黑石、八仙吹箫山、观音山、祝融山。树木遍山遍野,再过两个月,满山的映山红开放了,各种山花把青葱的山峦点缀提五彩缤纷,美丽极了。那时,我们带着小岸英上山去采映山红。  

  

   毛泽东蓄着长发,身穿一件褪色的织布长袍,脚上是一双旧布鞋。  

  

   “毛家兄弟回来了!”消息不胫而走。韶山冲的乡亲们纷纷来到上屋场,看望毛泽东一家子。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韶山冲的上屋场。只见南岸禾场坪有大人小孩,早在那里等候,等他们来到屋前,毛泽建(毛泽东的妹妹)拿起一挂鞭炮,“辟里啪拉”地放起来。毛泽覃和王淑兰(毛泽民之妻)迎上去,抱的抱孩子,拿的拿行李,把他们迎进屋内。  

  

   毛泽东、杨开慧回到家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韶山冲。冲里上上下下前来看望的人群,络绎不绝。  

  

   “润之先生和他堂客回来啦,你听说没有?”  

  

   “嘿嘿,这不,我哩正是去看他的。”   

  

   “志申哥,你到那里去呀?”庞叔侃大声地向钟志申打招呼。  

  

   钟志申回过头来,见是庞叔侃,便笑着说:“和你一样,去看润之、开慧先生呗!”   

  

   “好呀,我们一路走!”钟志申是毛泽东小时候的同学,是一条好汉,好打抱不平。  

  

   庞叔侃曾在长沙毛泽东创办的湘江学校里读书,现在是庞氏族校的教员。  

  

   当毛泽东看见钟志申、庞叔侃两人急忙走来,微笑地招呼着:“啊,你们两位也来了。”   

  

   横堂屋的中间烧了火,火炉周围已经坐了一些人。两人一看,原来是毛新枚、李耿候、郭咏泉都来了。  

  

   开慧忙给大家泡茶。  

  

   一群妇女来到上屋场,王淑兰、毛泽建连忙招呼到灶屋里坐,向杨开慧一一介绍,王淑兰还笑着说:“你们叫我毛四嫂,她就是毛三嫂。”   

  

   妇女们发现,杨开慧人挺随和,虽然是个读书人,在大地方做过事,但没有一点架子。她穿着一件花格子旗袍,也顶朴素。她不仅能听懂韶山话,还能说几句韶山话。这使她们更感到亲切。   

  

   毛泽东这次回到自己的家乡,一面养病,一面是为了研究中国革命的同盟军农民问题。在上海,他同陈独秀、张国焘在同盟军的问题上意见不合,陈独秀只讲联合,只讲统一战线,忽视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同盟军农民问题;张国焘强调工人运动,否认中国革命的同盟军农民的重大作用。  

  

   没过多久,毛泽东的病情大有好转,神经衰弱症基本康复,只是肺部的病痛还需服药治疗。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农村走东窜西,忙于农村调查。  

  

   开慧与淑兰带着孩子,留在家里。妯娌之间的感情一天天增厚。淑兰告诉她,她是湘乡县团田人,父母都是农民,同毛泽东的母亲娘家同乡,17岁那年嫁到毛家,与毛泽民成婚。算起来到毛家整整十二个年头了。她有一子一女,子名远益,不幸夭折,留下女儿远志,也已三岁了。  

  

   “三嫂,你知道润之哥为什么叫石三吧?”淑兰突然提问。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王淑兰说,“妈妈娘家住在湘乡唐家托,离我家不远,也是作田人,与韶山相隔一座云盘大山,相距十多里。妈妈是文家七妹,十三岁就许给  

  

  毛家,十八岁正式过门,婚后头两胎都夭折了。妈妈好伤心。第三胎是毛泽东润之哥。妈妈怕他‘根基不稳’,便多方祈求神佛保佑,吃‘观音斋’,将润之哥哥寄居外祖父家,拜唐家托后山一块大石头作干娘,寄名石头,因排列第三,乳名叫 ‘石三伢子’。”   

  

   “啊。”开慧这时才明白。  

  

   开慧端详着这位未见过面的婆母照片,她圆脸庞,宽额,有一双聪慧的眼睛,长得清秀,端庄。看上去就是一位心地善良,性情温和的人。   

  

   “妈妈过世,石三哥赶回来,伤心极了。他为母亲守灵。他还写了《祭母文》在出殡上祭那天读了,大家听了莫不嚎啕大哭。”   

  

   “四嫂,父母亲埋在何处?”  

  

   “就在对面山上。”   

  

   “我们买些香烛祭品,上坟祭奠两位老人家。”   

  

   杨开慧在农民夜校上课  

  

   这时,毛泽东又将三弟毛泽覃召回了韶山协助开展发动农民的工作。  

  

   毛泽东指示三弟、毛福轩等人,通过秘密串连在毛氏公祠创办韶山第一所农民夜校。杨开慧、毛泽民主持夜校工作,担任老师,对农民宣传进步思想及受压迫的原因。  

  

   经过紧张的筹备,第一期农民夜校终于开学了,杨开慧带着《平民课本》和备课要义,来到毛氏宗祠,上第一堂课。   

  

   上夜校的都是一些青年农民,也有几个年轻的姑娘,是王淑兰邀来的。  

  

   杨开慧分发课本后给讲第一课,学认一个“人”字。   

  

   “我们是什么人?农民。”开慧在黑板上写了“农民”两字。她给大家念一首她在韶山收集的歌谣:   

  

   农民苦,农民苦,   

  

   打下粮食交财主。   

  

   年年忙,月月忙,   

  

   田里地里仓里光。   

  

   农民们跟着念了一遍,感到又好懂又好记。开慧一讲便讲到他们心里去了。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她接着讲:”‘人’字两边分:地主老财是人,贫苦农民也是人。  

  

  没有农民的苦,那来地主的福;没有农民的忙,那有地主的粮!”   

  

   接着,开慧又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手”、“脚”教读了一遍后说:“每个人都有一双手,也有一双脚。我们用双手劳动,用双脚走路,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但是,为什么种田的人没有饭吃,织布的人没有衣穿,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只落得两手空空?为什么那些地主财东有手不劳动,吃的是鱼和肉,穿的是绫罗绸缎?农民和地主都有两只脚,为什么地主财东有脚不走路,出门要别人抬着走……?”  

  

   散学回家的路上,农民都说:“这课讲得好,听得懂,还学到了不少的革命道理。”   

  

   “石三伢子娶的那个堂客是城里留洋博士的女儿。怪不得口水咯足罗。”  

  

   “那女人,模样咯秀气,可讲话蛮冲呢。”  

  

   韶山冲的姑娘媳妇听到这些议论,好奇的心奈不住了,纷纷跟着杨开慧踏进了过去连门坎也不能踏的毛氏祠堂......。  

  

   毛泽东和杨开慧在革命实践活动中,看到了农民运动的光辉前程。毛泽东兴致勃勃地握住妻子的手,大为赞赏地说:“开慧想不到,你有咯强的组织发动能力。毛泽东要改造中国、改造世界,还真离不开你这位好帮手呢。”  

  

   杨开慧笑着回敬了丈夫一句:“算哒,只要你莫嫌弃我,就是天大的人情罗。”  

  

   团防局长成胥生接到密,把曾仲池叫去,说:“你真混帐,上次说毛泽东回家养病,在屋里打牌逍遥,如今四处活动;杨开慧他们办农民夜校,煽动泥腿子造反。还不赶紧派人侦查,拿到证据,呈省长赵恒惕。”   

  

   团防局派兵监视农民夜校的活动。  

  

   开慧要学员把《三字经》、《增广贤文》一类的书籍带来,好作掩护。正好泽建放假回家,帮助开慧教学。  

  

   一天夜里,学员们带了《三字经》,也带来了算盘,由开慧教珠算。她让大家先算全家一年收入多少谷子,交多少租;再算地主的剥削账。  

  

   正在这时,曾仲池带了几个枪兵,提着马灯闯了进来。那帮家伙横起眼睛,乱翻课本,开慧冲上去质问:“你们要干什么?农民读夜校都不让,是那里来的王法?”   

  

   曾仲池拿不到证据,只好点头哈腰悻悻地退了出来。   

  

   毛泽东韶山脱险  

  

   1925年8月25日,毛泽东在汤家湾开会回家,将近黄昏的时候,只见一个青年农民满脸汗珠,慌慌张张从门外奔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毛泽东。这信是在县城工作的同志写来的。毛泽东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润之兄,军阀赵恒惕,得土豪成胥生的密,今日已电示县团防局,决定即日派兵前来捉你,望接信后,火速转移。”  

  

   毛泽东看完信,递给杨开慧,习惯地微微一笑,幽默地说:“原来是八胡子办的好事。”他一面要家里人快给那青年农民做饭吃,一面向他了解湘潭县城的情况。  

  

   杨开慧急忙给毛泽东收拾行李,又要淑兰去借了十三块光洋做盘缠。只见毛福轩、庞叔侃急急忙赶来,大声说:“石三哥,赵恒惕派的快兵到了团防局,就快来了,还不快走?”  

  

   毛泽东微笑着,从容地说:“急么子,从湘潭城到这里,有九十里路,既不通汽车,又不通火车,给我送信的得讯就派人赶来的。县团防局接到赵恒惕的电,不会这么快。加上他们路不熟,又不认得我,等他们找好了成胥生,再到这里来,快也要上灯时候了。现在天还没黑呢。”  

  

   正在这时,庞叔侃来信,说赵恒惕的枪兵已经到了团防局,正在那里吃饭,成胥生还得意洋洋给他们敬洒哩!  

  

   在毛福轩一再催促下,毛泽东这才换了一件乳白色的长衫,穿了一双青布鞋,走出房来。  

  

   趁着朦胧的夜色,杨开慧带着岸英、岸青,和来接应的“雪耻会”会员,悄悄地离开了上场屋。  

  

   毛泽东、庞叔侃和两个农民沿着韶山冲那条终年流水潺潺的河沿,快步走着。快到湖堤涧时,迎面碰见一个放哨的农民,信说,前面有灯笼朝这边冲来,一定是赵恒惕的快兵来了。  

  

   于是毛泽东要庞叔侃等人停下来,仔细地观察四周的地形。庞叔侃前去探了探回来对毛泽东说:“走,上山。”他们爬到山上的树丛里。  

  

   一会儿,只见一队枪兵,一共24个,在曾仲池的带领下,提着灯笼,气势汹汹地从山下走过,只听到他们叽叽喳喳地说:“这次捉拿毛泽东,来了个猛虎洗脸,就是神仙也没有那么快,那硬是十拿九稳!”“是呀,弟兄们,等下我叫你们围屋就围屋,一定要把毛泽东捉住,回去要功请赏呀!”“队长,到时你别一个人装了腰包。哈哈......”  

  

   这帮队兵来到上场屋,碰到一个农民,僻头就问:“毛泽东在家不?”  

  

   “在!正在家里推牌九。”这个农民一本正经地回答。  

  

   队兵分头散开,把上屋场团团围住。曾仲池带着队长和几个士兵,端着步枪,踢开中门,大喊一声,向里面扑去。可是屋里搜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回头再找那个农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最后队兵们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待到敌人的追兵走后,毛泽东又和两个农民踏上大路。  

  

   毛泽东在庞叔侃陪同下,经过宁乡道林,然后改乘小船去了长沙。  

  

  在此之前,毛泽东有所风闻敌人要来抓他,已提高了警惕,首先安排毛泽覃先行一步去广州接洽工作。  

  

   毛泽东写《沁园春.长沙》  

  

   1925年8月底,毛泽东到长沙后,秘密地与中共湘区委的负责人作了一次谈话,建议多派优秀干部深入农村。同时,他还独自游了岳麓山、桔子洲头。回想学生时代那些“指点江山”的激情,不禁豪情满怀,才思喷涌,写下了著名诗篇《沁园春.长沙》: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桔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1925年9月,毛泽东离开长沙,经衡阳、宜章,10月到达广州。  

  

   由于毛泽东在1924年1月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期间,就受孙中山等国民党左派人士的赏识和注意,所以毛泽东这次到广州后不久,就担任了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  

  

   杨开慧生下了第三个儿子毛岸龙  

  

   1926年冬天,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大儿子毛岸英4岁,二儿子毛岸青两岁,杨开慧身怀六甲,即将生第三个孩子。毛泽东全身心投入到革命斗争中,需要请个保姆照顾妻儿,就这样,陈玉英经人介绍来到杨开慧身边。  

  

   陈玉英是宁乡县一个贫苦农民的女儿,从小就给人做童养媳,十岁外出帮工。来到杨开慧身边的那年,她快30岁了。夫家姓孙,人们叫她孙嫂。  

  

   毛泽东问了孙嫂家里的情况,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留下吧。”  

  

   杨开慧亲切地对孙嫂说:“你到了我家里,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当我是你的主人,彼此不要分上下,我们做一场朋友。”  

  

   1927年2月,毛泽东与杨开慧又来到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住在都府堤41号。那时,毛泽东工作十分繁忙,白天不是开会,就是在讲习所上课,晚上很晚才回家,有时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写作。虽然开慧正临近分娩,身边又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但为了减轻毛泽东的负担,她经常根据毛泽东的写作提纲,夜以继日地整理、选择、综合调查材料,用她秀丽的毛笔字抄写在稿纸上。终于,这部集结了毛泽东与杨开慧辛劳与智慧的文献诞生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告》,像一声春雷,给濒临绝境的农民运动带来了新的、不可遏止的生机。  

  

   1927年旧历三月初三,杨开慧在医院里生下了第三个孩子岸龙,孙嫂守候在医院照料产妇和婴儿。四天后毛泽东才赶到医院来看望,毛泽东说:“开慧,对不起,这么多天我都没来得及看你。”杨开慧说:“不要紧,你的事情更重要。孩子到了要下地的时候,你在身边我要生,你不在身边我也要生。孙嫂把我照顾得挺好的,你放心。”  

  

   毛泽东抱起岸龙,风趣地说:“冒哪个换掉我的毛伢子吧!”逗得房间里的人都笑了。  

  

   一个星期后,毛泽东把妻子和孩子接回家中。杨开慧在家“坐月子”时期,夫妻恩爱之情可以说到了沸点,毛泽东决心利用这一绝好机会,来弥补自己过去对开慧感情上的疏忽。有时忍痛放下自己急于进行的工作,走到床前逗逗毛毛,同妻子说些体已话。  

  

   同年四月,中共五大在武汉召开,由于与陈独秀意见难于统一,毛泽东又被排斥在外,在家“赋闲”。为了帮毛泽东排解心中的忧闷,杨开慧陪着默默无语的丈夫登上了黄鹤楼。看万里长江,烟波浩渺,毛泽东吟诵了一首诗,表达此时沉重的心境: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毛泽东领导秋收起义  

  

   1927年4月和7月,蒋介石和汪精卫相继叛变革命,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败了。八月七日,中共中央在汉口召开了紧急会议。  

  

   “八七”会议作出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屠杀政策和开展土地革命的总方针,及在湘鄂赣粤举行秋收起义的决定。  

  

   会后,毛泽东和杨开慧一起回到了长沙。毛泽东在沈家大屋召开了改组后的中共湖南省委第一次会议,具体布署了秋收起义。  

  

   毛泽东要去指挥秋收暴动的前夕,送妻子杨开慧回到她的娘家板仓,留她在长沙地区农村参加、领导地下斗争。杨开慧对这次同丈夫长时间的分别,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但好强的个性及自尊,阻止她说出想同丈夫一同上山的要求。杨开慧在感情生活上,特别是与毛泽东的夫妻感情方面,是极其温柔的,尽管她是不愿依人的小鸟,但在毛泽东面前她完全保留了旧式家庭妇女把丈夫看成偶像的传统心态。能与丈夫朝夕相处是她最大的满足。  

  

   “开慧,明天粉亮,我就要动身哒。你何解不说一句话呢?”  

  

   杨开慧在灯下缝补他的行装,没抬头去迎视丈夫的目光,也没开口。毛泽东分明看到妻子手中针线上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他心头好似塞进了一团棉,喉头发梗。他望着这个与自己共度了七个寒暑的女人,心头涌起了无限感慨......  

  

   “开慧,你哭出声来吧。毛泽东晓得你是个特重感情的人呐。我也晓得,这次分离,不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呢。如果......”  

  

   “润之,快莫讲不吉利的话。”杨开慧急忙捂住丈夫的口。  

  

   毛泽东将妻子的手拿开说:“共产党人不信咯套,出门硬要讲些壮行色的话,那是心虚的表现。我是讲的你心中要说的话呢。”  

  

   “就你行,我心中的话,你何解晓得?”  

  

   “怎么晓得,你那双大眼睛告诉了我一切嘛。”  

  

   开慧忙侧身用袖揩干了眼泪,将补好的衣服替毛泽东穿上。她深情地注视着丈夫,猛地扑在丈夫肩上低声哭泣起来。  

  

   “润之,你快走吧。再过一会,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控制得住。”  

  

   毛泽东轻轻捧起她的脸,凝视着那满脸泪痕,坚定地说:“不,你不会那样的,你是我最引为骄傲的女人,我上山,你留在家坚持地下斗争,干的是同样的革命事业。还有我们的三个毛伢子要抚养成人,开慧,你的责任重大哟。”  

  

   杨开慧听完毛泽东的话,咬着嘴唇,揩干眼泪。一宵依依话别不觉已至天明。毛泽东走到床前,俯身亲了亲三个酣睡的儿子,与妻子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家门......  

  

   飘峰山已在望,毛泽东连声催着已经相送十余里的妻子打回转:“开慧,千里送行,终有一别。回去吧。”  

  

   “你再不回去,待会毛伢子他们一醒,赶上来扯住我的脚,怕真走不脱哒咧。”  

  

   杨开慧默默地将行装递给毛泽东,伫立飘峰山下一小山丘上,当丈夫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中变得快模糊时,转身又跃上一个更高的山丘。天上一声孤雁鸣叫,她心头涌上了一阵凄凉的失落感......  

  

   板仓的斗争是坚苦的,为革命东奔西忙的开慧,仍时时思念着深爱的丈夫毛泽东。1928年10月,接到毛泽东用暗语写来的信后,开慧不觉百感交集,写了一首怀念毛泽东的诗,题为《偶感》:  

  

   天阴走朔风,浓寒入肌骨。  

  

   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  

  

   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  

  

   恨无双飞翮,飞去见兹人。  

  

   兹人不得见,惆怅无已时。  

  

   杨开慧长沙英勇就义  

  

   1927年蒋介石背叛了革命,疯狂地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革命遇到极大困难。那时毛泽东和杨开慧还在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由于敌人很猖狂,环境很危险,敌人到处抓毛泽东,使他们的活动很不方便。毛泽东就对杨开慧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在一起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不只是杀头的问题,更主要的是对革命带来损失的问题。”于是,毛泽东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家。临走的时候,他对杨开慧说:“你要准备好一切出去干革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和你取得联系。”毛泽东就这样和杨开慧分别了。  

  

   1927年9月,毛泽东发动了秋收起义,带领工农红军创建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杨开慧留长沙板仓坚持党的工作。  

  

   杨开慧回到家乡,一方面进行外出革命的准备,一方面从事家乡的革命工作。那时,她住在湖南农村,她把周围的农民都组织起来,向他们宣传革命的道理,她在当地群众中广泛地传播革命火种,深入到贫苦人家里宣传革命道理,当地的农民亲切地称杨开慧为“霞姑”。  

  

   孙嫂在杨开慧家当保姆已经四年了。杨开慧忙着革命工作,将这个家和三个孩子都交给孙嫂照料;孙嫂则把自己的一颗心完完全全扑在这个家中。  

  

   有位邻居对杨开慧说:“霞姑,你家请了这样好的保姆,真难得。”孙嫂却对那位邻居说:“莫这样讲,遇上这样的主人,是我的福气。”  

  

   孙嫂在杨开慧家做保姆是有工资的,每月5元钱。看到当时杨开慧也很困难,孙嫂主动提出不拿工资,还把以前积蓄的工资全拿出来,贴在家里用掉了。  

  

   毛泽东上井冈山之后,用暗语给杨开慧写了一信,大意是说,我在这里做买卖,赚了钱,生意兴隆,而且还提到自己的脚伤。直到1928年初才辗转到了杨开慧手中。杨开慧激动万分,连夜给丈夫写回信。  

  

   毛泽东的信被送到一个叫罗家铺子的地方,罗家铺子是党的地下交通站,孙嫂每隔几天就到那里看看有没有信。杨开慧写给毛泽东的信,也是由孙嫂送到罗家铺子。  

  

   但关山远隔,此后再没有收到回信。  

  

   杨开慧曾多次要求去苏区工作,但身边拖着三个孩子,加之反动派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重重封锁,党组织无法批准她的要求。  

  

   1930年7月底,在李立三“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统治下,红三军团围攻打长沙的行动,使长沙、平江、浏阳一带的地下党组织和亦卫大队大部暴路。八月初,红军被迫撤出长沙后,曾仓惶逃窜常德的敌四路军总指挥何键卷土重来,以“清理战场”为由,成立了湖南省清乡司令部,自任司令,滥杀滥捕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  

  

   与此同时,伪清乡司令部在板仓一带到处张贴“通缉”毛泽东和朱德的反动布告,许愿多少银元;还扬言抓不到他们俩,捉了毛泽东的妻子杨氏,也悬赏大洋一千。板仓一带的反革命势力倾巢而出。  

  

   正在这时,何键密令范庆熙限期捕拿杨开慧到案。接到这张催命符的范庆熙,更加卖命地策划起来。他派陈密探扮作“沙罐客”,在板仓附近打探、叫卖。  

  

   这一天,陈密探在板仓下屋附近转了半天,午后时分,这家伙以口渴为名,鬼头鬼脑地闯进了杨老夫人的厨房找水喝,恰在这时,有个中年妇女正从厨房提水走出,他判断是杨开慧,便立即知了范庆熙。  

  

   范庆熙正在为前两次没有抓到杨开慧大为恼火。这次得到密,禁不住狞笑起来。晚上,十时左右,范庆熙和陈密探一起纠集了“铲共义勇队”八十多名匪徒,分成八个小组和一个八人的特务班,直扑板仓,午夜时分围住了板仓下屋,范、陈二人亲自带领特务班去捉拿杨开慧。  

  

   这时的开慧,刚刚处理完白天的工作,准备了第二天需要的文件,正准备休息,突然传来急促的狗叫声,还夹杂着纷乱的脚步声和树枝的碰撞声。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敌人包围了,连忙翻身起床,拿出枕边的党的文件,轻轻地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卧房旁的没有窗户的小杂屋里点着了火。火光映着她那镇静的脸,她从容地拨弄着纸屑,加速着文件的燃烧,直到火燃全部熄灭。  

  

   杨开慧处理完所有文件,并穿好了衣服,面对疯狗一样的敌人。  

  

   1930年10月24日早晨,六十多个武装特务包围杨开慧住的地方。敌人先将杨开慧的母亲抓来逼着她敲门。  

  

   杨开慧打开门,问道:“有什么事吗?”站在她面前的所谓铲共义勇队范队长说:“没什么事,请你到长沙走一趟。”  

  

   敌人一进来,就翻箱倒柜,拳打脚踢,用麻绳将杨开慧和孙嫂五花大绑,杨开慧说:“她是保姆,帮我家做事的,抓她干什么?”那个范队长说:“这个保姆不一般,必须带走。”  

  

   这时,天已亮了,“霞姑被捕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男女老幼不顾一切地赶来,把板仓下屋围得水泄不通。愤怒的群众捏紧拳头,厉声责问:“开慧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她?”就这样,杨开慧和她八岁的儿子岸英一起被敌人带走了。  

  

   杨开慧不幸被捕后,何键一面指使敌伪刊发表新闻,一面召集师以上人员开会,弹冠相庆。他们以为,一个杨开慧,胜过千万名地下党员,抓住了她,便可以一举破获长沙,甚至湘鄂赣边区的所有地下党组织。  

  

   杨开慧、孙嫂和毛岸英被敌人抓去了。敌人把她和三个孩子关在长沙警备司令部的监狱里,当天便过堂进行审讯。  

  

   敌人问:“毛泽东在哪里?你们的地下党在哪里?你在东乡一带煽动农民都干了些什么?”  

  

   无论敌人怎么问,杨开慧的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皮鞭、竹鞭一齐向杨开慧身上疯狂地抽打。  

  

   杨开慧的回答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敌人换了一种刑具,用一根碗口般粗的木杠压在杨开慧腿部膝弯中,几个男人踩在木杠两头用力往下压。  

  

   杨开慧昏过去了,敌人朝她身上泼冷水。  

  

   孙嫂在一旁痛苦地喊着:“要打打我,她身子弱,不禁打。”  

  

   反动派说:“你禁打是吧,那就打你。”  

  

   他们当着杨开慧的面开始折磨孙嫂。  

  

   天天提审,天天受刑,杨开慧和孙嫂被敌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屈服。  

  

   敌人对杨开慧说:“只要你声明和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马上可以放你回去。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杨开慧说:“要杀就杀,我不会听你们的。”  

  

   “现在你面前仍然摆着两条路,上有老母,下有三个孩子,你要好好想想啊!”  

  

   “我早就想好了!死不足惜,但愿润之革命早日成功!”杨开慧头也不回地说。 杨开慧被捕后,地下党曾多方营救,并派专人在长沙活动,还计划组织力量营救,但因敌人防范甚严而未能实施。当地群众联名要求释放开慧,国内一些知名人士得知开慧被捕的消息,纷纷拍电给长沙,要求释放开慧。反动头子何键十分惊恐,深怕夜长梦多,决定对杨开慧早下毒手。  

  

   1930年11月14日下午1时,湘江上空朔风哀号,乌云翻滚,长沙街头狂风怒吼。敌人将开慧五花大绑,押往刑场,面对狱中患难与共的难友,她深情地说:“同志们,别难过,做革命工作,冒死就险,牺牲就牺牲,人活百岁也要死的,只要我们坚持斗争,总有一天会出头的。”说罢,她又从孙嫂怀里接过岸龙,紧紧地抱在胸前,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轻轻抹去挂在他腮边的泪珠说:“孩子,妈妈今天是要革命去了,你要记住这一天!”然后,把岸龙交给孙嫂,抹去眼角的泪珠,昂首挺胸,神态自若地走向刑场。  

  

   她在牺牲前,从容地对孙嫂说:“我死之后,请你把孩子带回去。等他长大了,你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年仅29岁的开慧,为了自己向往的伟大事业,献出了瑰丽的青春。  

  

   开慧牺牲后,亲友们不畏白色恐怖的威胁,当天即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的遗体运回了板仓,安葬于青山环绕的棉花坡上。  

  

  一个月后,在井冈山指挥红军第二次反“围剿”战斗的毛泽东,从敌人的纸上得知“共产党匪首毛泽东之妻杨开慧在长沙被处决”的消息,顿时他感到天旋地转,脸色苍白得似大病一场一样,吓得警卫员不知如何是好。可作为一个历史巨人,毛泽东暂时把心中的痛苦搁在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到斗争中。  

  

  不久,第二次反“围剿”取得伟大胜利,毛泽东才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爱妻,历历往事涌上心头,他怀着沉重的负罪之感,提笔给开慧的哥哥杨开智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深切地表达了对开慧的哀婉痛悼之情。并寄款请他为开慧修墓立碑,上刻“杨母开慧墓。男岸英、岸青、岸龙刻。民国十九年冬立”等字。  

  

  对于杨开慧的死,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毛泽东不能原谅自己。因为他深知杨开慧的死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毛泽东的妻子。  

  

  那时,法官宣判死刑时,会让犯人选择枪毙或砍头。杨开慧选择了前者,因为她不想让头颅被挂在公众场合示众。不过,她的死刑并不是由法官来宣判的,而是由湖南省主席、军阀何键直接下令的。刽子手并没有让她迅速死亡,她身负重伤,倒在地上挣扎。后来处理遗体的人发现,她手指甲里全是泥土。  

  

  杨开慧同志英勇地牺牲了,她不愧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  

  

   杨开慧去世二十多年后,1957年2月,杨开慧年轻时的女友、柳直荀烈士的夫人李淑一写信给毛泽东,请求抄寄1920年写给杨开慧的一首《虞美人.枕上》时,这位被扯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生活困扰着的巨人,对先前那清纯的婚姻生活,对杨开慧真挚的爱情,发出了声声感慨。他将那沉淀在心中几十年的眷恋之情,凝聚笔端,写下了一代巨人讴歌崇高爱情的千古绝唱《蝶恋花》来怀念她: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宵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1960年毛泽东还提到她说:“我认为开慧同志的牺牲是壮烈的,因为当时岸英还在她身边。”  

  

   1962年,当友人章士钊请教该词中“骄杨”作何解释时,毛泽东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头),焉得不骄?!后来,毛泽东应邵华、毛岸青的要求,把这词写给他们的时候,又把“骄杨”写为“杨花”,并说“称‘杨花’也很贴切。”  

  

   此后,毛泽东还多次托友人、子女为杨开慧扫墓。并关照开慧的母亲及兄嫂。杨老夫人去世时,毛泽东亲自写信吊唁致哀,并嘱与其“亲爱的夫人”同穴。  

  

   和杨开慧同时就义的还有她的堂兄弟杨开明。杨开明于1920年参加革命,在大革命时期,曾担任过香港地区特委书记,他是被一个姓刘的叛徒出卖后被捕的,敌人知道了他和毛泽东的关系后,对他格外严加看守。把她和杨开慧一同关在长沙市陆军监狱里。敌人审问他时他痛斥敌人说:“你们要审问什么?老实告诉你们,你们要的东西,一点一滴都不能从我口里得到。要杀便杀,杨开明精神不死,共产党员越杀越多。”在赴刑场经长沙大街时,他呼革命口号,敌人吓慌了手脚,就在他的脖子上放一把刺刀。但杨开明越说越响亮,敌人又把刺刀抽出来,从他嘴里刺进去,他的鲜血直流,但杨开明仍然怒目瞪着敌人。看到这种情况的亲友和群众,都低着头偷偷地流泪......  

  

   1957年6月,毛泽东的老朋友许志行到北京见了毛主席,他在北京呆了十来天,直到7月2日,临走,毛泽东让交际处安排许志行到韶山去事宜,买了车票,还给了他500元钱,特意说明这是自己的稿费。  

  

   许志行来到了湖南长沙,见到了毛泽民的夫人王淑兰。  

  

   36年前,许志行和毛泽民、毛泽覃一同到王淑兰家去过旧历年,一直过了正月十五看了龙灯才回到长沙。三十多年了,他看到王淑兰,她还是这么矮,可是胖了,脚也还是缠过的小脚。与过去一样,许志行还是亲切地叫王淑兰为“四嫂”。两人回忆过去时,王淑兰向许志行说起杨开慧被何键杀害时的情景:“毛主席的一个孩子一同被抓,本来也要杀,旁边有人说,孩子无罪,也未成年。何键说:好,那么过十二年再杀吧。放了出来。开慧死得好惨!和她一同被枪杀的有许多人,打开慧的枪没有打中要害,半夜里她醒来了,在棺材里叫,人家听了去告,何键的人又将她拖出来打死了。”  

  

   杨开慧烈士陵园  

  

  参阅资料:  

  

   参见《......》 (1971.3.30记 2001.8.18)  

  

   参见《人物春秋》1996.2 《毛泽东的情感世界》孙洪军 王秀霞文  

  

   (1996.11.03)  

  

   参见《作家文摘》2001.2.6 《毛泽东一家人》 赵志超著  

  

   中央文献出版社2000年4月出版 (2001.06.06)  

  

   参见《作家文摘》2002.6.4 《毛泽东和他的原配夫人》  

  

   原载《真相,毛泽东史实80问》田树德著 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1出版  

  

   参见《毛主席的家庭》杨开智、李从德讲述  

  

   《学习笔记》一卷一册 (1971.7.6记 2001.12.29)  

  

   参见《文摘旬刊》2002.1.4 《杨开慧与保姆陈玉英》  

  

   原载《文史精华》2001.12 尹 容/文 (2002.07.24)  

  

   参见《作家文摘》2002.2.8 《黄河青山黄仁宇回忆录》(选载之四)  

  

   黄仁宇/著 张逸安/译 (2002.10.08)  

  

   参见《女人看重毛泽东》齐 闻编著 广西民族出版社1993年3月出版  

  

   (2002.11.21)  

  

   参见《北岳风》1997年第11期 《毛泽东三兄弟之谜》 (2004.02.06)  

  

   参见《作家文摘》2004.7.23 《毛泽东的五封信》  

  

   原载《新民周刊》2004年第26期 沈嘉禄/文 (2004.07.26)  

  

   参见《文摘旬刊》2008.11.21《千古绝唱 一代骄杨》  

  

  原载《党史博采》2008.11 张彦台/文 (2008.12.06)  

  

  参见《文摘旬刊》2008.12.12《毛泽东如何面对亲人死亡》  

  

  原载《老年文汇》唐春元/文            (2008.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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