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而左:刍议“两个时代”
刍议“两个时代”(一)
右而左
我曾在一个帖子里说,共和国到现在为止的历史,就是两位伟人留下两份遗产的历史。有网友对我提出批评,说我不尊重事实:两位伟人,哪两位伟人?网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迄今为止的共和国历史上,真称得上历史伟人的只有一个毛泽东,别无第二人。其实,我也这样认为,但为了帖子发得出去,就只好赠送了一顶桂冠。不然,会让那位很仗义的戈多会来的网友说强国的网友太不厚道,同是伟人的忌日,对一个的怀念,几乎把强坛淹没,对另一个,即使右派们,也吝啬写几个字表达一点敬意。当然,戈多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看明白了的,我以为,他的真实意思,不过与批评我的那位网友一样:两位伟人,哪来的第二位,强国论坛网友的眼睛真是雪亮的。
共和国到现在的历史,分为两个大时期:1949年10月-1976年10月和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现在。前一个时期叫做毛泽东时代,后一个时期到目前为止都被归为改革开放时代。(本文将围绕这个时间分段展开,该贴可被看作是序言)
两个时期的时间长度基本上相等,两个时期各有不同的特点、不同的成就、不同的缺陷以及种种不同的社会问题,它们是许多截然对立的价值观作用下的产物,这使得将两个时代进行对比,在对比中进行反思, 寻找出更合理的国家发展的道路,成为必要和可能。由于主导这两个时代特色迥异的是同一个共产党,于是,对于两个时期的评价和反思,就主要是围绕着两个领导人展开。
毛泽东被模棱两可的“三七开”,盖棺论定,他引以为一生中的第二件大事的10年事业,被一纸文件全盘否定。这使得某些对于毛泽东和他的时代具有刻骨仇恨的人,可以在现实里享受充分的自由,对那个时代和毛泽东本人,大肆指责、评论、甚至诬蔑、诋毁,不必担心犯“政治不正确”的错误,更不必担心“政治迫害”。与此同时,由于现在依然是后一个主宰者所主宰的时代的延续,没有人可以对这个时代和他的主宰者进行直接的、正面的、实事求是的评判,任何“不合时宜”的独立思考,都可能犯“政治不正确”的错误, 所谓反思也就流于形式,流于就事论事,只有“素描”,不见“油画”。当然,这只是媒体中表现出来的情形,我相信在媒体之外,有“素描”,更有“油画”,思考、反思一定是深刻的,并会在不远的将来成为中国前进的思想动力。
略作凝思便不难发现,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有一个思想上的可悲现象:对于历史和现实的独立思考被一些人称作奴性,依附权贵的吹牛拍马反被一些人誉为思想独立,有自由民主意识。例如,在网上总能见到一些网友,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时代,回避主体实事,只凭着政治文件和某些当时被打成“地富农反坏右”的人所发的诅咒,就敢做自以为是的批判,而对于当下这个所谓改革开放的时代,却凭着表面的繁华,除偶尔发几句不痛不痒的牢骚外,就一味赞歌、颂歌,就一味烟花、炮竹,唯恐盛世的气球还不够气派,鲜又忠诚的现实批判和坦诚的建言。这些人明明白白一群马匹精:当下的东西,有领导人说好,必也“好”之,过去的事情,有决议说坏,必也“坏”之,十足的奴才相,摇尾乞怜样,却敢给自己贴上民主自由、独立思考、平等博爱、人权福祉之类的标签,给别人戴“个人崇拜”、无知无耻、奴颜婢膝的帽子。再例如,有个名作家,在前一个时代是施害者,荣华富贵,在后一个时代里,声泪俱下作忏悔,保住了荣华富贵,还提议建文革博物馆,沽名钓誉到一个社会良心的桂冠。说这个人是独立思考的,是民主自由的,是没有奴颜婢膝的,是具有社会良心的,打死我,我也不信。这样的人,一方面丢掉人格,拍着现实领导人的马匹,一方面又厚颜无耻给自己搞 几样诸如自由民主,思想独立的帽子戴上。他们是聪明人,但绝对不是自由主义者,中国走向社会主义民主与自由,社会主义法制与平等的真正阻力正是来自这些人。
毛泽东从来没有教导我们怎么做聪明人,他只教导我们做“造反”的人,造儒家的反,造资产阶级的反,造官僚主义的反,造美国帝国主义的反,造苏联的反,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践中,获得真知灼见。这样被教导出来的人,不需要标榜自己思想独立,意志独立,崇尚自由平等,却实际上是真正具有这样思想的觉悟者,他们从民众中来,为民众发言,即使自己生活无忧无虑,但决不会信口开河,说改革开放使民众获得了许许多多,说这是个太平盛世,说现在的中国比毛泽东时代,更安定,更安全,更平等,更公平,更少的人死于非命,更多的人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
已经过去的那个时代,没有凝固,依然在流动,并影响着中国的今天和未来,如果尘封那个时代,浅薄那个时代,甚至简单否定那个时代,那我们就实在太可悲了;正在行进中的这个时代,需要思想源泉,如果思想源泉的提供者,都是靠诅咒前一个时代发家致富,攫取名利,又自我标榜为独立思考的人的话,那我们就更可悲了。
刍议“两个时代”(二)
右而左
前一个时代,以1966年5月为界,分为两个时间板块。在1949年10月到1966 年5 月的这个时间板块里,最为注目的事件有,西南剿匪,抗美援朝,镇反运动,农业合作化运动,城市工商业改造运动,三反五反运动,反右运动,大跃进运动,反右倾运动,整风运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四清运动);在1966年5月到1976年10月的这个时间板块里,发生了文化大革命(1966年5月- 1969年4月9大召开,刘少奇下台),林彪事件,反击右倾翻案风,“四五运动”,这10年合起来就是现在一般话语中的文化大革命10年。我本人对“文革10年”的提法,并不赞成,后文会给出理由。
后一个时代以1989年6月为界,也分为两个时间板块。在1978年到1989年这个时间板块里,主要事件有批判“两个凡是”运动,真理标准讨论运动,平反昭雪(运动),农村改革解散人民公社(运动),在全国严厉打击刑事犯罪运动,城市工业改革厂长负责制(运动),清除精神污染运动,反击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89政治风波;从1989到现在,则有邓小平南巡讲话,经济软软着陆,抗击亚洲金融危机,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股份制改造,大型国有企业MBO(运动),反腐败(运动),学习三个代表(运动),党员“保先”(运动)。这里凡“运动”二字被括起来,表示没有强调是运动,但实际上还是运动式的。
这样粗粗一列,一个明显的特征跃然纸上,前一个时代由第一板块到第二板块,政治色彩越来越浓,经济色彩越来越淡,给历史观察者一个感觉:经济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政治运动过多,造成国家贫困和人民生活水平难以提高;尤其是大跃进,造成了“经济灾难”,导致了60年前后的大饥荒(事实上后来的许多宣传者也正是这样解说大跃进的直接后果的);而文化大革命则直接导致了经济彻底崩溃。也就是说,毛泽东时代,在政治挂帅和无产阶级专政继续革命的理论指导下,经济上一无所成。而后一个时代,从第一板块到第二板块,意识形态越来越淡,经济色彩越来越约浓,改革了,开放了,中国与世界接轨,成为了国际大家庭里有影响力的重要成员,中国经济GDP 增长世界之最,经济发展一日千里,人民没有政治压力,享受着民主法制,自由平等,心情舒畅,生活蒸蒸日上。
但不幸的是,问题好像并不是从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不然,现在的中央领导人也就不必要提出“以人为本,建设和谐社会”的政治主张,试图调和日益激烈的社会矛盾。这个矛盾的表现之一,是公安部公布的近年来,每年出现多达7万多件的群体事件。如果说这只是某些主流学者说的变革中的必然,不可避免,改革带来的阵疼,不必惊慌,那么,我们就大错特错,中了这些人想搞垮中国的奸计。
共产党政治学范畴里的“人民”,被别有用心者偷换为生物学物种定义范畴的“人”。他们说人民就是全体人,不分职业,不分阶级,不分民族。这是讹诈,是对人民大众赤裸裸的讹诈。去年,在探讨“以人为本”的话题时,就有不少人搞这种讹诈,说以人为本,不能是以工农联盟下的人民为本,而是要以“全体人”为本,把中央为了缓和当前突出的社会矛盾,而提出的“以人为本,建立和谐社会”的正确概念,恶意进行歪曲,抽空内涵,试图掩盖社会矛盾,否定在这个时代里,人民在主流学者的治国理念里被抛弃的事实。
我在后文里将尝试将这些表面现象下掩盖的东西,发表一些看法,帖子在哪个篇章里卡壳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就沿着“人民”这个话题,先发表一些应该不会卡壳的看法。
如何看待两个时代下人民及其生存状态、生活水准,生命忍耐和贡献,是我们认识和理解两个时代的第一步,是基础,也是反思的目的之一。我很希望自己有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的本事,把蒙太奇的手法运用到极致,在用镜头讲述历史时,不必把镜头对准后人对于历史的评价,只需对准历史自己的表现,把观众拉回到历史的纵深,通过时空的交变、场景的切换,让每一位思考者,认清历史的真相,给出自己的历史解释。
人民是谁 毛泽东在总结了共产党人奋斗成功的经验,检阅了古今中外历史的发展后,得出一个历史唯物主义的结论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人民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在毛泽东的概念中,人民显然是指由工农商学兵组成的普通的劳动者,不包含对这些普通劳动者进行残酷压迫和剥削的剥削阶级,官僚主义者,贪污腐化分子,帝国主义战争贩子在中国的代理人,以及各种失去了江山而梦想复辟的共产党的敌人。这是个历史沿革的概念,含有明显的共产党至1949年革命成功的经验内涵。
在前一个时代里,人民在理性力量的驱动下,怀抱理想,心系党,心系国家,以党和国家的利益为最高利益,以全民族的价值代替个人的价值,一个一盘散沙的封建国家因此而被凝聚起来,成为一个现代国家,并让集体主义成为它的主导价值观。在这个过程中,人民切身感受到,国家不再是皇帝的狩猎场,不再是有钱人的游乐园,国家是自己的国家,自己有权做国家的主人。这个觉悟不是自发的,而是毛泽东等人不断灌输下渐渐发生的,是在人民看到了共产党人的确在乎她的人民,而不像自古以来的统治者那样,只在乎权贵和富人之后慢慢出现的。随着这个觉悟的发生,我们中国人现代国家意识形成了。
此刻,我或许该把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到东南沿海,摇到西南边陲,摇到东北的黑土地,摇到西北的戈壁沙漠,摇到黄河的岸边,摇到长江的波涛中,摇到960万平方公里的每一块土地,去看当时的人民如何成为建设者,在一个1949年几乎没有钢铁业,没有汽车制造业,没有其他诸多重要的基础工业,还经历了自1840年以来的百年战乱,真正是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成了一个让西方列强坐卧不安的现代中国。
在这个建设的浪潮中,我们有了基本健全的全国性铁路网络,我们有了自己的万吨远洋轮,我们有了自己的自卸载重汽车,我们把北大荒变成了大粮仓,把戈壁滩建成了绿洲;几万座水库在大地上躺开,全国性的医疗网络建成,许多的瘟疫消失了,许多的不治之症得到了遏制,人民的生活水平、健康、寿命,相比于1949年前,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鞍钢,武钢,首钢这些大型钢铁企业建成了,直到今天依然是行业的主导;东北的“一重”,四川的“二重”,直到今天还是无法替代的国家支柱型重型机械厂;长春的“一汽”,湖北的“二汽”,直到今天还是汽车工业的龙头。“大小三线建设”第一次系统完成了全国性工业布局,一个工业网络基本建成,使中国工业在那样困难的时期,遍地开花,为中国经济在后一个时代的腾飞,搭建好了发射架,并已经点火。以攀枝花钢铁基地为例,我们无法估量这个钢铁工业基地在今天西部经济中的份量,无法设想没有攀枝花,今天的西南会是怎样。苏拉密网友还写成了成昆铁路建成的系列文章,图文并茂,以最具体的事实,震撼人心的画面,告诉今天的人们,在那个时代,中国人民和她的子弟兵有怎样的意志和决心,是怎样的爱这个国家,爱出了伟大的成就。军事工业的突飞猛进我就不再老调重弹了。我们要记住那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和那些在这个伟大的建设年代里付出了青春、理想、热血和生命的人们。如果说那是一个没有建设的年代,经济崩溃了,就是对所有这些建设者的诬蔑、侮辱,对他们惊天动、泣鬼神的伟业的漠视或恶意隐瞒,是对我们民族的不孝。
是什么力量让人民如此不计个人得失,贡献一切?是理想,国家使命感,民族危机感,民族前途的光明感,还有对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一代共产党人的无条件信赖。这些都不是物质的力量,都不是来自下半身的欲求,是理性,是人作为人应有的一种精神。在那个时代,政治运动营造的正是这样的精神力量。所以毛泽东敢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敢说:“高贵者最愚蠢,卑微者最聪明”。人民的每一个个体,都是卑微的,都是弱小的,但组织起来的人民,就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就是比高贵者更聪明、更智慧的强力生命。所以,为了内聚国力,外抗列强,中国最需要自己独特的集体主义,而不是今天一些人,在对西方个人主义一知半解的浅薄认识之下,倡导的个人主义。
为中国赢得世界尊严的是那些地位卑微,但力量无穷、智慧无穷,被毛泽东尊为聪明人加以依靠的人民。谁如果要认识真正的中国人民,只要回到毛泽东的时代里去,做些踏实的研究就可以了。这样的人民是不应该在后一个年底代被当作商品,出卖给有钱人、官僚买办和帝国主义,让他们成为“世界工厂”里生存最艰难的群体的。
刍议“两个时代”(三)
右而左
本篇继续“人民”这个话题,关心前一个时代人民的生存状态。我认为,那个时代人民的生存状态在“饿死3000万”这样的说法中被严重夸大。与“经济崩溃说”的出笼一样,“饿死3000万”的谬论,也是对前朝成就的污蔑。它伤害的远不只是某些人刻意要伤害的目标人物毛泽东一个人,而是那个时代全体共产党领袖、全体共产党人和他们领导下的全体中国人民。
情况真的是“饿死3000万”那么严重吗?科学的数字是可信的,但不幸的是,今
天没有哪个个体,包括我自己,有能力、有条件获得关于那个时代饿死人的科学
的数字,因此我们或许只能从逻辑上展开质疑。现请留意以下两段对话:-------
大跃进怎么造成死人的?
-搞浮夸,某产万斤粮,吹气球,放卫星。
这和饿死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没有那么高的产量,说那么高,还不饿死人?
亩产万斤粮当然是浮夸,但浮夸不等于没有生产,不等于没有增产。浮夸的意思,一是指标搞浮夸,定了达不到的指标,二是夸大实际产量,比如把300斤说成是2000斤。假设57年亩产200斤,58年亩产300斤,说增产了1800斤就是浮夸,而实际上还是增产了100斤,这个增长是实际存在的,你否认吗?-我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也被大食堂吃光了。
大食堂是另一个问题,钢铁业被浮夸了,但钢铁还是实际大幅度增长了的,粮食也一样,被浮夸了,但也实际大幅度增长了。增长了,怎么反而饿死人了?大食堂,大锅饭,放开肚子吃,的确有很大浪费,但人的食量是有限的,再大的浪费,也不可能导致3000万人被饿死。-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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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说三年自然灾害是大跃进造成的?
-因为大跃进破坏了自然环境,毁坏了森林,导致了生态失衡,引发了三年自然灾害。那么说,你是承认自然界灾害的存在,只是认为它是大跃进造成的 -是的。 我80年代中到河南许多地方去,看到秦岭山脉的河南段森林在某个实用主义理论的指导下遭受破坏。老百姓一方面在政策和眼前利益的驱动下滥砍滥伐,一方面又知道这是造孽,是断子绝孙的勾当,只好在无奈中发着抱怨。我问当地人,大跃进的时候这里的森林破坏怎么样。回答说,跟现在比起来那算什么呀,那时秦岭山脉的边还没有沾上,而且破坏很快就停止了。-可全国大炼钢铁,几万座土法 炼钢炉上马,的确破坏了森林
我没有否定当时一定程度上破坏了森林。我想说的是,河南是当时大跃进的重灾区,具有典型性,这20 多年里它还是具有典型性。两次破坏,一次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一次却长达20多年,相比之下,哪个破坏更严重。-当然是这20多年。 那么,这20多年的破坏,什么时候开始引发灾害的。
-最近这几年,例如北京的沙尘暴。
也就是说,破坏森林不会立即引发自然灾害,对不对?自然界的生态循环不是人吃饭排泄,早晨吃进出下午排出来那么简单,那么快速,对不对?-那当然。 那么,大跃进与三年自然灾害之间有多长时间间隔,即使当时全国的森林全部被破坏,会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间隔引发那么大的自然灾害?-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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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是我上个月与三位刚退休不久的人士闲聊时的对话。他们显然误把浮夸当作了粮食没有增长,甚至减产和无收,因此也都对饿死3000万,确信无疑。从以上对话中大家可以看出,坚信者的坚信凭的是感性而不是理性,思维逻辑极为混乱,几乎不知道科学的归因论为何物。这不是人群中的个别现象,而是普遍现象。
第二段对话是在2002 年左右,有许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我和一个清华大学毕业的研究生的一次争论的片断。他本人对于毛泽东时代的全部知识,来自后一个时代各种渠道的宣传,包括许多出口转内销的所谓真相。但他坚决不承认,认为是自己独立思考者的结果。非常有意思的是,他一直是我的一位年轻的好朋友,每次争论输了,过一段时间就有备而来,每次都是备着自以为无可挑剔的逻辑和证据来,却带着一堆的逻辑不通和矛盾回去。一段时间不和我争论,他就觉得思想空空荡荡,就要请我吃饭,重开战端。我从来没有打算说服他,只希望在争论中彼此修正看法,接近真相。我写这些帖子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
大跃进是谈论毛泽东和毛泽东时代不可回避的一个焦点,我和许多不同教育程度、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交流者,在各种公开的和私下的场合进行了观点的碰撞。这些交流者,为了确立自己是独立思考者,一般都声明自己不相信宣传,只相信自己的思考,但基本都忽视自己明显落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不相信“当下”的各种宣传,一方面,又对“当下”宣传中对于过去的某些不实之词确信无疑,尤其某些宣传出口转内销后,他们更是坚信的不可动摇。我本人对比过许多国产的史料和进口的史料,在大的定性方面其实都是同源。这个饿死3000万就是一个典型。
大跃进的确是违反了经济规律,后来自然灾害造成了饥荒,在一些地方出现了饿死人现象,也是事实。这里的问题是:一,大跃进和当时的自然灾害没有直接联系,二者仅仅是时间上相邻,大跃进在先,自然灾害在后。二者产生过“共振”,使饥荒被一定程度放大是可能的,但不能仅因为时间关联,确立因果关联,在归因时,把大跃进看作是三年自然灾害,进而是大饥荒的原因。二,毛泽东等共产党人在检讨自己的失误时,没有文过饰非,而是真诚反省,甚至默认了刘少奇在这个问题上代表党向人民所做出的检讨: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但这不表示,天灾对当时的饥荒真就只负有三分的责任。第三,在文革中搞忆苦思甜的时候,的确有贫下中农在给学生忆苦思甜的时候讲到过59-60年那会儿,跟解放前一样苦。我上小学时就听过这样的忆苦思甜。但这不表示,大跃进是饿死人的直接后果,大跃进没有粮食增产,大跃进在农业上没有取得实际成就。它实际上仅表示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饥荒和解放前的战乱一样严重。
有些人可能还怀疑三年自然灾害是不是真的存在,有这样怀疑的人可以去查有关气象科学年鉴。我的老家在湖北,离长江有约40多公里,是一个丘陵地区,地势比较高,顺山坡向下10公里左右,有一个大湖(注意,现在许多地方号称的江苏大闸蟹,不少是产自湖北,包括我家乡的这个湖),这个湖有出入口和长江相连。我小时间就听父母讲,那年发大水,洪水倒灌进湖里来,一直淹到我们家门口,许多地方连续三年,颗粒无收,全靠吃国家的返销粮。我的家离长江约40公里,还是丘陵地区,洪水居然淹到了家门口,这洪水有多大,就不难想象了。这就是我确信当时自然灾害存在的原因。
至于饿死人,至少在我们那个地区是没有大面积发生的。80年代大学毕业后,我开始思考许多被灌输的东西,非常严肃的问过父母和乡亲,到底当时村里饿死多少人,回答是非常一致和肯定的:三年自然灾害时,饿得真难受,吃观音土,吃进去,拉不出。但饿死人还是没有的事。非常可惜的是,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观音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每次煮饭的时候加一点进去,吃了特别耐饿。我家“传家宝”故事是,有一次从村里食堂分稀饭,父母让大哥去端稀饭回来,大哥在路上摔了一跤,稀饭当了肥料,回家后被父亲臭骂了一通。在那个饥荒的年代,一大盆稀饭意味着什么?我父母每次讲这个故事时,都充满着当时一样的惋惜,但总是引来我们的哈哈大笑。
我二哥是59年出生的,村里还有好些个58,59,60年出生的,有因为牛痘而死的,没有一个因为饥饿而夭折。河南省信阳是当时饿死人的重灾区,信阳离我们家乡不远,一些人到我们那里讨饭,但没有谁在我们那里饿死,有一些妇女还嫁给了我们那里的男人,到死也没有返回河南。当然,我们那里是个鱼米之乡,可能并不具有饿死人的典型性,但可以作为参考,对3000万这个数字,提出严重的质疑。
三年自然灾害过后,国家的经济调整措施也开始取得良好的效果。大跃进中,毛泽东和全党一同制定指标后,就去干别的了,让别人主持大跃进,把大跃进搞得一塌糊涂,等到毛泽东自己发现问题时,为时已晚。为了保护这个接班人和其他许多执行者,毛泽东只好把几乎所有责任都揽了过来,并成为后一个时代别人攻击他的口实。
经济调整,毛泽东一开始就没有接受刘少奇“三自一包”的搞法,而是坚持集体主义的道路,并给了周恩来特别大的权力,协助刘少奇搞调整。结果,依靠集体的力量和智慧,实际只用了2-3年的时间就基本使国民经济得到全面恢复,使刘少奇需要6-8年的悲观预言落了空。
之后大规模饿死人的事情就不再发生了。我真正记事是在文革刚开始的时候,那时我们许多孩子总在队里的打谷场玩耍,爬上至少10米高的稻谷垛子上往下滑溜,就像城里孩子玩滑梯那样。队里要交余粮、交生猪,以及交黄豆、绿豆、芝麻之类,国家统购统销,供应城市,到冬季,国家会返销一些粮食给队里,分给各家各户,返销回来的不都是稻谷或大米,还有北方的东西,比如土豆,萝卜。
我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土豆的,而且对于北方萝卜的记忆就实在太深刻了。我们当地的萝卜都是圆的,椭圆的,一般鸡蛋大到两个拳头那么大,冬天返销回来的萝卜,碗口那么粗,一尺多长,家里做了吃,跟我们当地的罗布味道一样,我一直不知道吃的是那个像根大梆子的家伙,还以为是自家菜地里的。第二年我们那里的粮食就丰收太多,国家不再返销了,我便一直在记忆里寻找那个大梆子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哪里来的,怎么见过一次就再也见不到了。直到1979年读大学到北京,冬天看到北京大街小巷的萝卜,十几年的疑问,才豁然释怀。
随着这根萝卜在我眼前的消失,毛泽东时代的人民的生活就确凿无疑蒸蒸日上,而当这根萝卜在北京被我重新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后一个时代的开始。许多善良的人们,怀着希望紧跟时代步伐,但不幸的,一种没有被意识到的危险,悄然降临到他们头上,演变成抛荒土地、失去土地、下岗、失业、买不起住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等等。
刍议“两个时代”(四)
右而左
国家需要一个时期的冷静和思考,是前一个时代结束时,几乎所有人的共识。每个人的思考是不同的,但似乎有一种现在看来值得怀疑的思考主导了人民的各自思考。把明明发生的事情说成没有发生,不是历史的态度;把没有发生的事言之凿凿说成发生了,却不给出可靠的证据,也不是历史的态度。指控前一个时代“经济崩溃”和“饿死3000万”的说法似乎就是在这样一种非历史的态度下做出的。
抛出经济崩溃说的直接依据是所谓贫穷。的确,虽然毛泽东时代国家和人民一直在和贫穷奋斗着,但是快要进入第二个时代的时候,国家和人民还没有摆脱贫穷。然而,这个贫穷只是物质的,而且这物质的贫穷不是在科学的对比中显现的,却是把西方发达国家的富有作为参照,树立一个非客观的标准,然后指控毛泽东不懂经济,不搞经济建设,只搞运动,搞出了贫穷。我以为,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合理的对比参照应该是1949年以前的中国,而不应该是包括美国和日本在内的发达国家,因为他们虽然也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但他们之前的工业基础和技术水平完全超出中国可以企及的水平,“二战”只让它们划破了皮肉,没有伤及五脏六腑,日本是这样,美国更是这样,战争真正导致了它的财富的巨大积累和技术水平的一次全面的、巨大的跃升。
在与1949年前的中国对比时,对比的领域应该是整体的国民经济综合体系,而不应该只是老百姓饭碗里的油水有多少这一个指标。自1840以来到1949年,中国先后经历了第一次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义和团运动,中日甲午战争,日俄战争(日本和俄国在中国境内的一场战争,日本获胜),孙中山反满战争(辛亥革命为终结点),袁世凯复辟之后的“讨袁护法” 战争,军阀混战,日本入侵东北,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北伐战争),军阀再度混战,日本全面侵华和抗日战争,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解放战争)。仔细数来,还有许多其他的战乱,可以说国无宁日,也没有时间和财力发展国家经济。这样,到了1949年,国家除了原始的农业,和微不足道的一些轻工业外,基本没有像样的制造业,更不用说将军事工业纳入考虑的轻重工业的全国布局,说那时的中国一穷二白一点也不过分。1949年后,中国又经历了一次惨烈的抗美援朝战争,国家再次透支国力( 有人质疑这场战争的意义,纯粹无稽之谈,此处不重复批驳,见我其他文字)。在这样的基础上,历史只给了毛泽东不足28年的时间。28年之后,毛泽东离开我们的时候,我们有了一个怎样的工农业体系?那时我们真的很贫穷吗?
我问过许多人这样一个问题:当你拥有块钱的时候,怎么花销?没有几个人,给我具体回答,一般只是哼哈敷衍,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下面要说什么,怕落入逻辑陷阱。然后,我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假如两个农民各有块,聪明的那一个一定用来盖房子,购买气派,让人羡慕不已;智慧的那一个会用来买好的种子,置办好的农具,搞试验田,开发种植技术。如果两个城里人各有块,聪明的那一个一定先把西装革履置办起来,耀武扬威,智慧的那一个一定会投入孩子的教育,不在乎别人说他寒酸。毛泽东教导我们,并以独裁的方式,强制我们做了上述两种情况下的第二种选择。所以他的时代依然还显得贫穷。
毛泽东曾有“大仁政”和“小仁政”来阐述他的经济建设战略,向他的同僚解释为什么要先工业,后农业,先重工业,后轻工业。而且他并没有机械的执行自己的大仁政战略,而是有理、有利、有节,在基本照顾到人民的基本物质生活--这就是所谓的票证供应—的前提下,把节约下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工业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刀刃上。在当时中国几乎一切的财富积累只能依靠土地,依靠农业产出的情况下,向土地,向农业要钢铁工业,汽车工业,武器制造业(包括核武器),卫星通信业,航空航天业,等等,是何等的艰难。这可不就是“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的伟大壮举么?这个月,也揽下来了,这个鳖也给捉住了。
对于毛泽东在当时历史条件下的这个做法,我曾在一个帖子里给了一个说法:在自由和面包之间,毛泽东先取自由,后取面包。他知道自由取得后,即使面包被剥夺,自己也可以制造出来。而先取面包,后取自由的话,自由取不到,最后面包也必然被剥夺。时至今日,毛泽东的选择依然在被严重质疑。质疑的重要依据就是这个毛泽东时代的贫穷。
打开祖国的地图,我们会看到,黄河流经兰州后没有直接向东,而是往上向北,在甘肃、内蒙古、陕西三省境内,拐了一个大弯,折回到河南之后,才又再次向东,直入山东,奔渤海而去。这是一个硕大无朋的问号,似乎是黄河这伟大的母亲无奈的朝着苍天质问她的子孙:你们为何如此不肖,总让我发着怒吼?
1976年9月毛泽东时代画上了句号。1976年10月至1978年12月这两年时间,是共和国历史上两个时代的连接点,也是在共和国历史上画下的一个同样硕大无朋的大问号。不过这个问号的含义却不是那么清晰,是问共和国向何处去,还是在再次发问“湘赣红旗子到底能打多久”,不得而知,即使是嗅觉最灵敏的知识精英们,当时也无法做出解读。但共和国的脚步没有就此止步,却是迈开霍家“迷宗拳”式的步法,摸着石头往河里走去。
刍议“两个时代”(五)
右而左
我们可以获得关于两个时代的自然文本吗?曰:不能!
第一个困难是资料的不完整性,许多言说是皮相的,缺乏透明度。例如,毛泽东时代是一个破坏的时代,经济崩溃了,饿死3000万,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毛泽东时代是一个运动的年代,除了运动还是运动;毛泽东时代不重视科学教育,违反人性,无数知识分子和社会良知做了无谓的牺牲品;文革是一场浩劫;改革开放时代毛泽东的错误被纠正了;经济改革创造了中国经济奇迹;人民生活进入小康,中国迎来了康乾之后的又一个盛世,儒家文化正在复兴等等。所有这些说法是历史自然文本展示的客观状态,还是带有明显政治倾向性的主观表述?我以为后者的嫌疑更强烈。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传》之一的李捷就这个传记发表过一个谈话(那篇长文许多人应该收存过),在谈到不能对毛泽东时代的许多资料进行完全的披露时,他这样说,一些资料不便披露,不是因为对毛泽东本人不利,而是对现在许多人不利……,这个不利只能点到为止,再多说就犯错误了(大意)。
第二个困难来自人们的认识能力。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人们在日常思维中存在着逻辑误区和思维盲点,我也不例外,它们包含在以上列举的所有那些言之切切、究而无据的说法中。逻辑误区的最普遍的表现形式是直线思维。小时候刚学会百位数的加减法,大人就考我们:树上100只麻雀,一铳(一种散弹枪),打下了三只,还有几只?--97只。我们几个同龄的小孩,抢着高声回答。错了,再想想。--就是97只嘛。大人笑了:看,那树上,有一群麻雀,你们拣块石头,打下一只看看。于是,我们就争先恐后,在地上找石头,朝树上扔。后来,大人给我们又出了一道题:一个桌子,几个角! --四个,我们抢答。我现在拿斧头砍掉了一个,还有几个?--三个。有些聪明的孩子,很快就答出了,但也有很“笨”的孩子,吸取麻雀题目的教训,在心理比划着拿斧头砍掉一个角,默默数一下,不敢肯定的说:是不是五个?
在这个“麻雀问题”和“桌子角问题”上,回答97 和3 的,就是典型的直线思维。遗憾的是,这种思维不光发生在儿童中,实在也主导了不少成年人的日常思维,并在一定程度上主导了某些学术语言。注意,这两个问题,与时下的毁灭儿童正常思维的脑筋急转弯,不是同一类问题。比如,1+1等于几?(--等于2,3,4等等)。这是一个脑筋急转弯题,实验可重复,结果却不具有唯一性。而“麻雀问题”,“桌子角问题”,实验可重复,结果具有唯一性,所以它们符合科学原理,回答这样的问题,不会把思维引向歧途。
理解思维盲点(或认识盲点)稍难。索罗斯的名字广为人知,但他得以成功的思维秘诀,就不见得广为人知。他提出了“不完善理论”,并以其为哲学,建造了他的金融帝国。这个不完善理论,在他的The Crisis Of Global Capitalism (《全球资本主义的危机》)一书里有清晰的表达。索罗斯认为,一些傲慢的资本主义国家政府,总在主观上把经济学假设为非弹性科学,并基于经济学家的理想模式进行决策,还确信这些决策是无懈可击的。然而,人类理性的先天的缺陷(不完善性),决定了在经济学的理想模式中,没有考虑进的可变因素,远比考虑进的多,任何基于理想模式,做出的决策必然有许多漏动(具有必然的不完善性)。这就是索氏的“不完善理论”的要点。他把自己的行动建立在这个“不完善理论”的基础上,也就是建立在政府刚愎自用,不相信决策有缺陷,无视危机预案的基础上。结果,他击垮了英镑,他推倒了亚洲金融危机的多米诺骨牌;他大赚其钱,那些刚愎自用的政府却傻了眼。这些悲喜剧其实就是思维或认识的盲点造成的。(索罗斯最后以慈善家的慈悲胸怀,对马来西亚的马哈蒂尔以冻结汇率的方式应对危机的做法大加赞赏,还给资本主义的出路开出了计划经济的药方。这对于我们今天的崇美学者何只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城里的往外跑,城外的往里钻。围城困境这里也适应。这大概是学者们从来没有注意到的,或者注意到了,也不愿意告诉普通大众的)。
顺便说一句话,后一个时代在中国造就了许多亿万富翁。这些大亨的理论和实践,与索罗斯具有表面上的类似性,似乎同样是在利用政府决策的缺陷和补救措施的不到位与失灵,但实质上二者没有任何可比性。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就不光是落入了思维盲区,同时也犯了幼稚化的直线思维的错误(留给以后做一个小专题细谈)
线性思维和认识盲点的现实案例是今天贴出的《强国论坛影响力大不如前的原因探索.》一文. (银河号: 2006-05-19 00:42:27)2698B (2/1059/33)。该文认为现在的强国论坛,谈毛泽东太多,谈现实的具体问题太少,论坛的影响力大不如前。没有看到,许多网友不被具体问题所羁绊,上升到了理论探讨和主义的质疑高度,谈毛泽东暗示的是主义问题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不解决主义问题,一个问题解决了,十个、一百个问题,就会再生出来。胡适先生,不论对于新文化运动有多大贡献,在运动后期避开主义,只谈问题,最后还是成为了政治帮闲,一个可以贡献更大潜力的新文化领军人物,最后做了一个摆设性的美国大使,这个教训,不可不吸取(今天许多人不是发掘他的文化价值遗产,却热衷于翻他的政治案,显得多么荒唐)。毛泽东说:“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 我以为,这句话,要是连同他的画像的母本一起拍卖就好了,那样的话,一定会流拍,我和许多人就用不着悲伤了。因为这句话,无人买得起。
第三个困难较难以表达,我只能做些表达的尝试。广义相对论认为,重力效应使时空发生弯曲,质量很大的星体,发生塌缩时,表面的密度越来越大,周围的时空也就弯曲得越来越厉害。结果,包括光在内的任何物质,都难从那里逃出来;外部世界无法获得其内部所发生事物的任何信息。我们也就无法观察到这样的星体。它可以被称为黑洞。20世纪的许多天文观察指出,有些很重的星体绕着某种看不见的中心体旋转,这个中心,很有可能就是黑洞。前文说到,黄河在甘肃、内蒙古、陕西发生弯曲,与在河南、山东境内的河道,仿佛形成一个硕大无朋的问号;1976年—1978年这个时间段,是在共和国历史上划下的一个类似的硕大无朋的问号。我以为,这个问号就是一个共和国历史上的时空弯曲现象,其结果是,黑洞产生了,它具有不可认识性。后一个时代似乎就是在绕着这个看不见的黑洞运转。
阻挡我们获得两个时代的历史自然文本的障碍很多,远非以上三个,但两个时代的自然文本还是可以从各种渠道接近的。这样的接近,需要我们以科学的态度,拒绝主观的抵制,借用理性的力量。美国一些学者,在反思法国大革命时,走向一种极端,无视法国革命是现代西方的实际起点这个事实,把法国革命的价值彻底否定了,结果有其他学者出来说话了:要认识法国大革命,必须在理性上融入大革命,接纳大革命。我以为,认识毛泽东时代和其后的时代,需要以这样的态度,才不至于忽视1949年是现代中国的实际起点。否则,对那个时代的批评,对后一个时代的赞扬,都不过是隔岸观火时所说的风凉话而已,于历史和现实都一无用处。
有人说过去的历史是凝固的(见凉山鹰网友的相关贴文),此大谬不然。我以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说法,道出了历史和现实的内在逻辑关联,过去的历史看作流动的、活跃着的、直接当代的逻辑事件,更符合历史的本质。
历史学家观察历史,在乎所谓细节和细节之间的关联,而哲学家观察历史就可能忽略大部分的细节,挥起“奥哈姆的剃刀”,剃掉一切繁枝茂叶,直达主干。前者,在乎复原历史,但往往顾此失彼,衍生的问题比原本的问题还多;后者,在乎历史的意义,往往举重若轻。我欣赏后一种观察历史的方法。
(未完待续)
右而左
2006-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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