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vs吴晓灵:我们能否开放资本市场
王建:我们不能够开放资本市场,不能使人民币国际化
7月28日,第三届中国经济50人田横岛论坛在青岛田横岛举行,本届论坛的主题是“未来十年中国需要研究的重大课题”,新浪财经对会议全程进行直播。以下为中国宏观经济学会秘书长王建演讲。
王建:也谢谢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想一个突然想到的问题,咱们一个记者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根据这个信息,我自己认为伊朗战争可能在两周之内打响。咱们中国现在内部的严重失衡,是对外部需求巨大的增长需掩盖了,但是如果国际经济有一场波动的话,中国至少对美国两千亿的贸易顺差能不能有,就非常难说了。像上午李扬讲的,如果出不去,在国内怎么交换?所以生产过剩,外部矛盾马上会转为内部矛盾。所以这一个月,特别是两周之内,确实应该警惕,咱们都是政府部门,很多都是官员,这个信息我觉得比较重要,值得一说。第二个我想回应一下刘鹤说的关于三千美元的陷阱问题,三千美元平台以后,很多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开始往下掉,只有部分国家可以步入世界一流大国的行业,很多国家在中等国家就开始停步了。2500美元的人民币是一个槛,美国1956年达到2500美元,就在那一年白领工人的人数超过了蓝领工人的人数,进入了服务产业。70年代,英法德意日也达到了2500美元的水平,也都开始进入了服务产业的阶段,服务产业是什么性质呢?一个是消费类,一个是金融类。消费类的增长是有限的,和物质生产相关的服务类增长,如果物质生产过去了,它的增长速度开始掉下来了,生产性服务业,运输等等,这些肯定是有限的。如果不能转到金融业来说的话,这个机会也就不多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槛。
我还想对蔡昉上午的发言,我还想做一个评论,实际上前两天我有一个会议上,已经对蔡昉的观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从去年以来,蔡昉他们提出来劳动力拐点,问题确实在中国引起了高度关注,不管是哪个方面,成为大家关注的一个热点。我觉得这里面有一点,是不是他们在研究中疏漏的,因为我确实没有看到他们有关的讨论当中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我们看日本的工业化过程,当他进入到工业化高峰时期,开始出现了劳动力短缺。但是这个劳动力短缺,因为工业化速度很快,积累了大量的资本产品。所以,在日本的60年代,1962年以后,实际上它是出现了农业的劳动力流向工业部门,而工业部门提供的资本物品流入农业部门,所以通过生产力的提高,农业部门仍然是为工业部门提供了劳动力,就是这种人和资本物品的交换,实际上使劳动力的绝对短缺,很长时间内就没有。从这点来说,我也看到蔡昉提供的告里面,有一个表,那里面也说到,按照现在的测算,比如已经出去了两亿人,农业还有1.8亿,这样剩下的人就不多了,也可能只有几千万。但是按照发达国家,农业部门的劳动力只占全体劳动力比重的3%的水平来算,如果把现在劳动力的比重通过资本物品向农业部门的流入,通过农业部门生产力的提高,来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在总劳动力里面,按照3%考虑,可能也就是两三千万就解决了,那你这1.8亿是不是就变成了1.5亿?所以在相当长时间之内,我们还是具有劳动力的优势,但是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你必须推动城市化,使农村劳动力流入城市以后不再回去,农村户口大量减少,这样的话土地才有可能向少数人手里集中,才能形成农业生产的规模经营的可能性。
蔡昉:完全一致,没有分歧。
王建:总之,我们的劳动力优势还会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至少在10年、15年之内可以保持的,这是我想讲的第二点。
第三点,我想特别强调的,就是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我们不能够开放资本市场,不能使人民币国际化,既然我们谈未来十年中国需要研究的重大课题,我觉得是最重要的课题。在这之前,我对这个问题停留在亚洲金融危机之所以能够避过这一击,就是因为人民币没有国际化,因为当时我们设计了一个2000年的时间表,没有走到那儿的时候就瞎打误撞,避过了这个问题。据说吴仪副总理跟美国人谈了六个问题,其中四个问题牵扯到中国金融市场开放,一个金融、一个贸易、一个汇率,美国现在压我们在金融开放。我就想,为什么现在调度这么高,如果大家都看了《货币战争》这本书,我觉得有很多问题咱们也好谈,因为有一个共同的背景。这里面讲到了,就是在好长时间之内,英国的金融集团,或者说英美的金融集团,他们是通过有意识的制造,通过金融的放租和收租,有意识的制造经济繁荣或者衰退,通过这种过度就是上午说的“剪羊毛”的事。过去金融资本家从整个物质生产过程当中,从所长期的剩余价值当中,是一部分或者说在正常状态下,他们是通过提供贷款,然后收取利息,以这样一个方式去分享产业资本家所创造的、所获得的剩余价值。这也是我们读《资本论》里面所获得的知识,它们是这样参与剩余价值分割的,但实际上我们看了《货币战争》这本书,说明了实际上金融财团,金融资本家是不满足于用这种方式分割剩余价值的,而是通过他们手里控制的金融工具,他们通过金融周期的变化,然后是强制性地把产业资本家所积累的物质财富,拿到自己手里,比如说繁荣了,拼命地创造繁荣,然后产业资本家的负债,接着一个大萧条来了以后,大家谁的日子都过不下去,银行贷款偿还不了,这个时候就用很低的市场价格去收购优质资产,然后把这些很便宜的资产拿过来。应该说这也是过去的时代,他们的一种,就是金融资本财团去掠夺产业资本家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有一个特点,就是过去的这种方式是限制在一个国家之内的,是通过一个国家控制了一个国家的金融命脉以后,在一个国家的资本家对财富再分配的关系。在今天,这种关系也仍然存在,比如说亚洲金融风暴,一个亚洲金融风暴,让索罗斯这些金融大鳄们拿走了两千亿,在这之前也是大量的资金流入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导致它们的楼市、股市繁荣,接着一个大萧条,通过大量的资金撤走,把他们创造的资金拿走了。但是这个带有跨国的特征了,但是这种特征和现在,比如说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它用创造金融资产去和很多发展中国家,去换取物质财富,每年能够拿到八千亿以上的贸易逆差,用所谓金融财富的手段就能拿到八千多亿美元的贸易逆差,它和两千亿美元比较,哪个最合算呢?会不会新的分割产业资本家的方式,是以跨国的形式,是以产业资本家生产过程之外的跨国形式来拿的,这种形式会不会像它那里面描写的,要用一场战争或者是什么手段去做呢?我觉得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是不是有新的变形了,和过去不一样了,但是我觉得有一点是不会有变化的。从美国现在逼迫中国开放金融市场来看,并不甘心于从你的外部去获得以债权的方式,来获得你所创造的剩余的物质产品,它可能不满足于这样一个过程。它希望进入到中国来,拿走我们的金融股权,然后在金融股权拿到手以后,它就可能通过对中国金融周期的有意识的控制,就是像《货币战争》里面描写的一样,就可以在中国的国内进行“剪羊毛”的活动。如果我们开放资本市场,让人民币国际化,把这些人放进来,最后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结局,这个结局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一个前提。所以我说,在这个时候,或者说从现在起,在相当长的时间看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做到我们不开放中国的资本市场,我们不让人民币国际化,我们始终把这道防火墙保留在这个地方,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没有《货币战争》里面描写的那种可怕的前景出现。这是我们要营造的一个需要思考的,现在说小企业、大金融,很多人说金融垄断打不过,我们没有像加入WTO一样,把外国资本引进来,现在我们把大银行都放开、参股,让它们都进来,控制我们的银行,这可能像WTO一样达不到那样的效果,要国际接轨,但是结果可能会更麻烦。所以我说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我们给这个发达国家打工,让它拿我们积累的财富,可以,只要你不干扰中国的阶级增长过程,我们内部能够保持平稳,你拿可以,你是用债权方式拿,你不是用股权方式拿,我始终让你用债权方式拿。债权方式拿就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就是说我们的债权,我们可以是做美国人的债权人,我们也可以做欧洲人的债权人,我们始终保持了一个主动的地位。这个过程当中,北欧之间斗的越厉害,我们越稳定。美元霸权的这种争夺会很长时间内存在,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只要以债权的方式分给我们,不给你股权,我们就是安全的,我们就是主动的,我们这在里面就找到了中国的长期的主动的地位。所以今天这个会我特别想提出这一点,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也不是只是发展物质财富,我们还得做大金融市场。
我前两天看了一个消息,说中国A股的平均股价是两美元,但是美欧国家,平均股价是将近100美元,或者超过100美元,现在中国就变成了一个价值洼地,谁都想到这儿剪一刀,因为谁都看你是一个“肥羊”,但是积累还不够。所以往十年以后看,重要的就是怎么把中国的股价提高,让它进不来,要进来的话买的是高价股,财富留在了我们中国人手里,不能便宜这些人。因为我们国际上开放等等,是必然的趋势,我们不要在政策上主动推动它,不要作为这个结果的启动着,一个创造方便条件的决策,我觉得这样的话是有利的。
我没有想好,所以表述地可能不是特别清晰。
吴晓灵:全球金融都在自由化,金融管制应放松
新浪财经讯 中国经济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成员、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吴晓灵28日(周六)表示,放慢资本市场开放以保护国内市场的想法在短期内是可行的,但长期来看挡住资本可兑换大门的可能性并不乐观。她认为,唯一的对策是加快国内金融改革,放松对内的金融管制。
吴晓灵是在第三届中国经济50人论坛田横岛论坛上做出上述表示的。她指出,未来十年如果中国不在金融方面有更深刻的变革,那么在未来国际竞争中将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的。因为在现代经济全球化、一体化的过程当中,各国之间的竞争很大程度已经演变为金融的博弈。
在她看来,通过放慢资本市场开放以保护国内市场的想法在短期内是可行的,但由于港币和台币均可以自由兑换,长期来看挡住资本可兑换的可能性并不乐观。
“应对挑战的唯一对策就是加快对内的金融改革,具体来说应该放松对内的金融管制,增加企业居民的金融自主权,同时加强金融监管的协调。”吴晓灵表示。
吴晓灵称,我们国家的改革都是市场主导下的改革,在金融改革方面,也应该是政府主导的市场改革比较多,而且因为在改革的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风险,因而特别是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大家看到的金融危机对一个国家财力和经济所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因而对金融问题是格外重视,越重视,就是管制的越多,这样的话对金融市场的形成是不太有利的。
“在80年代以后,全球金融都在自由化,我们在金融的管制方面,应该说是逐步加强的。现在尽管是金融改革有所推动,但是从金融的自主权上来说,企业的筹资自主权、居民的投资自主权、金融机构的运作自主权和创新的自主权,在中国都是不够的。”她说。
她同时强调,要加强金融监管协调,转变金融监管的理念,树立功能监管的理念。她特别提到,在对于风险的认识方面,监管者应该有统一的认识,即监管者不是替市场承担风险,而是要让所有的市场参与者在自己的风险承受能力、限度之内来承担风险,不管是投资者还是中介机构。
据她表示,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之后,中国也意识到了金融机构如果不健全就会遭到国际游资的冲击,因而加强金融机构的改革、加强它的健全性成为从第一次金融工作会议以后很重要的一个主题。在解决有问题金融机构的过程当中,为了减少社会的振荡,国家过多地承担了市场风险。
吴晓灵表示,到现在为止,我们的金融机构国内的市场准入,应该说是管的是很严的。只有解决了谁来承担风险的问题,才能够在金融的放松管制方面,大踏步地前进。如果我们的政府过多地承担风险,就不可能放开市场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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