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牛”的沉浮
“蒙牛”的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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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获“中国名牌”、“中国驰名商标”、“国家免检”和“消费者综合满意度第一”等荣誉称号的蒙牛牌乳制品中被查出了三聚氰胺。和其它二十二家厂商一齐陷入“毒奶门”。
蒙牛集团董事长牛根生辩称,“由于全球检验传统的惯性,由于行业检测手段的局限,或者干脆说,是由于我们自身的无知,我们没能完全把含有三聚氰胺的原奶阻挡在厂门之外。”
牛根生成了受害者,那么谁是罪魁祸首呢?自然是能轻松把“毒奶”打入蒙牛集团的比牛根生更专业的奶农了。
一个UHT牛奶销量全球第一、液体奶和冰淇淋销量居全国首位、乳制品出口量全国第一的国家重点龙头企业,一个有着摩根斯坦利、麦肯锡、阿拉·福兹、达能等投资机构注资的国际化背景的境外上市公司,一个由于国际金融资本的注入使股权结构更合理、管理更加规范的立志要做世界乳业老大的乳业巨子,竟被区区“奶农”玩弄于股掌之上。蒙牛的管理水平、技术水平之“洼”竟然到了“无知”的地步。这岂不令曾经为“蒙牛”骄傲很多年的中国人大跌眼镜?就这么个连“作坊”水平都没有的公司,竟被有关部门列为“国家免检”品牌,这不是拿人民群众生命开玩笑吗?拿中国人民生命开玩笑也就罢了,竟还吵着闹着要把已从“蒙古牛”变成了“中国牛”的蒙牛再变成“世界牛”,万一毒害了高贵的友邦人民,恐怕把整头“蒙牛”赔给人家都不够。别忘了,一个据说是由于抽了“万宝路”香烟患上肺癌的美国男子差点没让这个“世界香烟老大”破产;一个美国老太太在星巴克被咖啡烫出的一个“泡”,就可以抵我们的一座大使馆外加几条工作人员的性命。
再来看看创造了举世瞩目的“诞生1000多天里平均一天超越一个乳品企业”的“蒙牛速度”和“蒙牛奇迹”的蒙牛集团的成长史:
1999年初,内蒙古蒙牛乳业公司成立,公司成立5个月后,除了微不足道的1000多万元资金外,一无市场,二无工厂,三无奶源,等于什么都没有。这么个“三无公司”该怎么做?
牛根生发挥他过人的才智,用这么一点点流动资金,开始了他的创业“三部曲”:
一、先拿出300万托管黑龙江一家经营管理不善美国独资的乳制品企业,这个企业就成了“蒙牛”牛奶的诞生地,随后,又在内蒙古包头找了一家生产冰淇淋的工厂,以“代工”方式合作。
二、又拿出300多万元在呼和浩特进行铺天盖地广告宣传。
三 、让有钱人出资建奶站。
生产乳品的企业需建许多奶站,而建一个奶站通常需要约40万元。牛根生则没花一分钱建成奶站。他在每一个自然村庄和每一个养牛区,发动有钱人出资建奶站,然后再为自己的企业供货,互惠互利,自己没投资干受益。
从商业案例上分析:牛根生不愧是“高,实在是高”的商业奇才,被经济学家捧上了天也就理所当然。
但是,管理如此混乱的奶站能否保证食品安全?普通百姓就能想象的出。如果是在计划经济时代,象这么个最初连检测部门都未必有的乳品厂连开张的条件都不够。更不用说什么“先建市场,后建公厂”了。蒙牛的高档牛奶特仑苏初进香港就历尽艰辛,“有些孩子想喝,立即被妈妈拉开,说来自内地的牛奶怎么喝。”(牛根生语)。这恐怕不只是“岐视”的缘故。
牛根生常用狮子和羚羊的故事,来阐述“快”的重要性:羚羊如果跑不过最快的狮子,肯定会成为狮子的美餐;如果狮子跑不过最慢的羚羊,也会被饿死。自然界的竞争法则就是这样生死时速。那么他又如何实现“诞生1000多天里平均一天超越一个乳品企业”,最后成为乳业龙头大哥的呢?
请看蒙牛的“三板斧”
一、在各大媒体尤其是CCTV上进行每天几百架次的“狂轰烂炸”——即经济大师们鼓吹的企业经营决窍——“宣传宣传再宣传”。
二、“蒙牛大冰砖,买二赠一”——价格战。
三、“傍大款”。
中国冰淇淋发展史上的第一次买赠活动,始于绰号“价格战罪人”的蒙牛大将王建邦。包括之前发生的牛奶买赠,其“始作俑者”也是蒙牛。
“第一斧”用赵本山的东北话讲就是“忽悠”。这也是一心一意谋挣钱、挣快钱的国内其它行业自改革以来屡试不爽的“绝活”。把钱投到技术研发和产品质量上不如直接投到CCTV,让大红大紫的影视大腕、体坛巨星每天不厌其烦、平均五分钟就提醒一次消费者:——“XXX婴幼儿奶粉,含多种营养成份,您给孩子喝了吗?”,“享受高品质的生活,就喝XXX”……结果,金钱就象滔滔江水一般涌进各大公司的“腰包”。秦池酒的老总曾经说过“往CCTV开进一台夏利,就能开出一台桑塔娜”。
“第二斧”被国外称作“自杀式”经营手段。中国家电行业的价格战恶果大家都已看到。国内企业杀起价来要让国外同行冷汗淋淋。价格杀下来了,质量自然也跟着杀下来——“一分钱一分货”。现在都讲“普世价值”了,亏本的买卖谁做呢?例如,国内的电脑厂商把笔记本电脑带入3000元时代、2000元时代、甚至1000元时代,据说还有利润。IBM、康柏、索尼等国外同行就做不到。为什么?因为它们国家没有象我们一样,已经“建立了人类历史上最好的制度”,还得兼顾质量啊。
“第三斧”就是引进国外战略投资伙伴,实现管理上的国际化,商业精神的国际化。
2002年,据说“不缺钱”的蒙牛集团先傍摩根斯坦利、鼎晖和英联国际投行。2004年6月,创立仅5年的蒙牛在香港主板成功上市。但三个月的禁售期刚过,三大外资股东就“急不可待”地减持套现。2004年12月合计卖出1.68亿股,套现约10.2亿港元,2005年6月通过蒙牛的配股,外资股东再次减持,共售出1.94亿股,套现近10亿港元。对“蒙牛”现金投资仅4.78亿港元的外资系的投资收益回率约500%。而且老谋深算的摩根斯坦利入股之初就给他们所谓的“风险投资”上了双保险,与牛根生签定的“对赌合约”使资方处于进攻退守的有利局面,若蒙牛成长达不到预定要求,那么他们可以控股蒙牛,若蒙牛成长得好,他们退出时则赚得盆满钵满。这也给牛根生戴上了“紧箍咒”——除了“利润”还是“利润”。
蒙牛所“傍”的第二个国际巨头是麦肯锡;“傍”的第三个“大款”是乳品巨头——丹麦企业阿拉·福兹;最后“傍”到的“大款”,正是在酸奶产品方面全球称王的法国达能。
牛根生“傍”阿拉·福兹时说:“阿拉·福兹早就看上飞速发展的中国大市场,他们手里拿着世界一流的‘洋枪洋炮’,如果蒙牛不能和他们成为合作伙伴,只能成为对手。至少在中国市场,我不想和他们成为对手。在奶粉方面,蒙牛与阿拉的实力相差悬殊。”这就可以看出加入WTO后国外的“豺狼虎豹”对国内企业的压力之大。不知厉以宁大师最近是否还常谈起他那个著名的“鲶鱼效应”?
2008年9月23日,蒙牛乳业来迎来了它最黑暗的一天,收盘价为7.95港元,暴跌60.25%,全天成交股数高达5.19亿股,涉资41.96亿港元,超过恒指全天交易额的6%。前一个交易日,摩根士丹利、瑞信、高盛、中金等投行纷纷落井下石,无一例外地将蒙牛撇进“沽售”或是“跑输大市”之列,最夸张的是摩根大通将该股目标价直接从18港元大幅降至3.8港元。
文化水平不高的牛根生在主流经济学家的“国际化”大戏中或主动或被动的扮演了“被忽悠”和“被逼迫”的角色。与财技老练、尖诈嗜血的外国投行玩起了所谓的“资本运作”的赌博经济,不仅被玩的眼花缭乱,而且已经“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逐取最大利润或已成为他的全部。在与“逐利”的资本充分结合的情况下,身处残酷和竞争环境中,甚至在企业生死存亡关头,牛根生或也顾不了“黑猫”“白猫”了。如果说第一次“傍”摩根斯坦利时牛根还对国外投行有美好的幻想,几后的几次“傍”恐怕就已经是不得不为了吧,就象今天中国的整体经济对外资的依赖就象“瘾君子”对鸦片的依赖一样。假如达能或阿拉·福兹等乳业巨头在蒙牛现在内忧外困之际,象可口可乐一样并购汇源那样,开一个远高于蒙牛在二级股票市场的价格并购蒙牛乳业。牛根生和他的股东们,能抗的住吗?
牛根生说:“我也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不错的演员。人生舞台上人们每时每刻都在表达和演绎自己,你的思想、状态、你要达到的目的,你要感染和动员别人,都要求你必须做一个恰如其分的好演员。”
——2003年,捐款、捐奶1200万元抗击非典;
——2004年,为全国教师捐奶3000多万元;
——2005年,出资1000万元参与呼和浩特奶牛风险基金的设立,董事长牛根生捐出全部个人股份设立"老牛专项基金";
——“小胜靠智,大胜靠德。”
——“大品牌要负大责任。”
——“我们宁可轰轰烈烈地死掉,也不能猥猥琐琐地活着。”
牛根生在社会公益事业的表现,相信他并非都是为了“作秀”。在亲友眼中,苦孩子出身的牛根生在生活中也是个有情有义的“血性”男人。用改革精英的话就是:牛根生的问题是制度上的问题,这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下的每一个人都很难独善其身,如同马克思所讲的那样,资本家中也不乏品格高尚的绅士,但是只要他进入资本领域,他就只能执行资本的职能,成为人格化的资本。牛根生同样是这个制度的牺牲品。因此,只有重修WTO规则或彻底消灭资本主义这个“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的丑恶制度,才能彻底解决蒙牛、三鹿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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