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不高兴》辩护
为《中国不高兴》辩护
《中国不高兴》一出版,其热销热议的场面,立即使之当之无愧的成为2009年第一书。其轰动自然与当前的全球经济危机背景有关,也自然与出版商娴熟的商业运作密不可分。但根本的,其成功还是在于书本身。
此书出版前半个月,我曾与该书作者之一王晓东先生彻谈两次,其中一次一直到凌晨两点。这两次会面,他重点谈了这本书出版的起因、过程和内幕以及他主要的观点。根据自己的理解,这并不是一本重点建构理论的书,而是一种观念和情绪的集合与表达,其针对的对象主要是国内的部分知识精英。表达风格带有强烈的口语色彩。后来还收到另一位作者黄纪苏先生通过邮件发来的部分篇章。但窥到此书的全貌,则是在我回法国的前一天,终于等到此书的正式发行之时。
事实求是的说,习惯于严肃、严谨而又论证严密的理论性甚强的同类书籍,充满激情、以灵感闪现见长、颇有散文风格的《中国不高兴》对自己的阅读习惯还是有一定的挑战,而且也仍然有硬伤存在。比如,中法关系篇对对巴黎一段的描述就与真实的巴黎有出入。自身就有一千多万人的巴黎做为全球第一大旅游城市,每年要接待近亿人次,因此部分地铁和街道的脏乱是不可避免。而且实际上,多是外国人或者新移民所为----尽管这样讲可能是种族的政治不正确(日本出版的法国旅游指南,明确指明从机场到市中心的地铁快线不安全,原因在于黑人很多)。法国民众本身的素质还是相当高的。这和他们做为老牌的经济富强国家密切有关。在中国,上溯三代可能都是农民,而法国可能仍然是知识分子或接受过大学教育的家庭。所以以此来证明法国民众的素质低下,并不十分占得住脚。
然而读完此书,联想到国内外的现实,此书堪称振聋发聩,十分的犀利。当然,这样一本书,也自然引发极大的争论和批驳。特别是围绕民族主义、“持剑经商”等敏感议题,贬褒互显。
2000年,我到法国读书时,老师就对我们讲,民族主义是恨别人,爱国主义是爱自己,都不是好东西。耳目一新之余,十分的五体投地。然而,时间久了,才发现并不是哪么回事。比如,小学就要教唱国歌,法国历史课本中充满了他们的辉煌。阴暗面自然不提或少提(这也是为什么今年巴黎拍买中国文物时,法国大众面对中国的反应一头雾水的原因。有朋友言:你们中国是怎么了?我们想见人也不让见,想卖东西也不让买。)。这使我想起几年前,当中央政府要求香港教育增加爱国主义内容时,如唱国歌等等,居然还在海外和香港引起很大的舆论反弹。最为明显的是去年北京奥运会。由于时差的原因,法国的强项(如游泳)大多是在巴黎时间凌晨两三点。结果一向懒散的法国记者凌晨就围聚在参赛队员的家中,现场直播夺奖拿牌的场面。每枚金牌,法国总统萨科奇都要亲自发贺电!今年2月18日,法国第一大报《费加罗》在“历史上的今天”栏目里,以大幅照片回顾1968年法国举办的冬奥会,并以“民族英雄”一词称呼金牌获得者。这如果放到中国,恐怕西方早就是另一套标准。
“持剑经商”丝毫没有错。上百年前,中国的买办(非贬义词)郑观应就说过:“非富无以保邦,非强无以保富”。去年年底全球瞩目的索马里海盗也是一例。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强国均派出军舰武力护航,这就是“持剑经商”理念的体现。2008年,中国国民党副主席、海基会会长江丙坤访问巴黎,在欢迎会上,他讲了半个多小时自己的“外交”生涯,重点就在于怎样用“政府”的力量保护民间的投资。而当年李登辉倡导的东进政策之所以失败,很重要的原因台湾和哪些国家既无历史渊源,更无外交关系,投资商的合法权益无法得到有效保护。其实纵观五百年各个国家的起伏胜衰,如果经济利益没有足够的武力做后盾,根本无法维持。这就是为什么荷兰的黄金时期只有四十年,而英国则长达百年。如果再回到今天的现实中来,我们会发现美国在一百多个国家有驻军和军事存在,全球排名第一。而法国则是非洲驻军最多的国家。至于中国,如果从联合国框架来看,却又是派军参与海外维持和平最多的国家。
《中国不高兴》也许只是一时之盛,不会流传百代。但在中国迎着各种压力崛起和复兴的特殊时期,在全球经济危机冲击世界的背景下,它的出现是逢当其时,对于哪些声称“中国的模式是对全球好不容易形成的文明的威胁”之类的学者,对于哪些声称“我们的民族出了问题,我们的文化出了问题,是我们的血脉、我们的根基出了问题,而且病入膏肓,难以救药”之类的学者,对于哪些声称美国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的学者,对于哪些声称被殖民才是中国唯一出路的海外学者,无异是响亮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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