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华杂博】30：“杨佳袭警”推不倒“唯一标准”

我读了《从“杨佳袭警”看“唯一标准”的破产》，当即评论说文章观点错误，准备奥运会后提出我的看法。这个问题是关于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关于科学世界观的根本性问题，必须搞清楚。我认为左派是为追求真理， 为人民利益而战斗的，应当有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作风。
可以肯定地说，近来连续发生的事件，说明国内矛盾相当激化，有从经济斗争发展为政治斗争的苗头。左派同志揭示这些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批判资改派的倒行逆施，是完全正确的，可以促进高层反思改革，真正解放思想，实行“四个坚持”。但是要认识到，“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运动。”这些事件，都是自发的斗争，不宜评价过高，过度地支持。对于杨佳袭警，我们应当追究产生的原因，但是应该反对这种同归于尽的报复方式，我说它连“民粹”都不是。文章所谓“‘杨佳袭警’震惊全国”是实，但“引起了社会小小波动”则估价过高。任何真理，只要过了，就会变成谬误。做事不有理有利有节，就会犯错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说这些话，可能有些网友不满意，但是我不能隐瞒自己的观点。说得不对，大家可以批判。
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至今仍然有人没有搞清楚，现在主要是否定“唯一”二字。朋友们应当明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反毛泽东思想，实际和精英们说“毛泽东违背毛泽东思想”是一样，因为这句话是毛泽东本人讲的，是1963年11月18日对五评苏共中央公开信稿修改时特地写的。这个事实已经有好几个人提出来了，为什么反对者不去查一查？《从“杨佳袭警”看“唯一标准”的破产》的观点也是错误的。
对杨佳袭警“有相反的两种看法，两种议论”，怎么就是“‘唯一标准’的破产”？第一，是非有没有客观的评价标准？如果没有，那就大家各说各的，没有真理可言，道理可讲。如果有，那么第二，客观标准是什么？“是非公论”，“公论”不一定是客观的，真理常常是首先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公论”，文章作者也强调这一点；“毛泽东思想”，有些左派朋友就是认为“毛泽东思想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有的人还说是“唯一的标准”，但是，不仅右派不承认这个标准，而且毛泽东也不赞成“毛泽东思想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如果这些朋友认真查看了五评苏共中央公开信，就会看到，毛泽东为什么特地加上这句话，他的意思就是说：你赫鲁晓夫的话，我毛泽东的话，都不是标准，社会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实践才能证明是赫鲁晓夫正确，还是毛泽东思想正确。“九评”决不只是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与赫鲁晓夫的修正主义相对立，主要还是用大量的确凿的事实，来证明赫鲁晓夫不仅是反马列主义的，而且是对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的背叛。
对于文章说的“实践证明：水在北京，摄氏一百度沸腾。这个“唯一标准”，在拉萨就不适用，变成了八十沸腾。为什么？因为任何标准都是有条件的，真理的标准也不例外”，我不能不再用“不知所云”来评论。水在北京摄氏一百度沸腾，在拉萨八十度就沸腾，都是真理，但不是标准，更不是“唯一标准”，证明它们真理性的唯一标准是实践。因为水在北京摄氏一百度沸腾，在拉萨八十度就沸腾，都是反复被实践所证明的客观存在。北京的实践和拉萨的实践结果的不同，不能用来否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是恰恰相反，应当用来说明真理的相对性，说明任何真理的运用，都必须与实践相结合，说明马克思主义必须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说明教条主义的错误。
应当懂得，水在北京摄氏一百度沸腾，在拉萨八十度沸腾，是两个“实事”，是两个简单的局部的真理，我们看到科学家对于这个现象，象毛泽东讲的，认真做实事求是的分析研究工作。什么是实事求是，在这里，“实事”就是，水在北京摄氏一百度沸腾，在拉萨八十度沸腾；“求”就是分析研究：为什么不同的地点水的沸点会不同，研究的手段是做科学实验；“是”就是通过“求”知道了水在不同地方沸点的规律性，即水的沸点与大气压力的内部联系。这样，他们对真理的认识就深化了，不是简单地描述客观事物，而是认识到了客观事物的本质。肤浅的局部的真理就发展为比较深刻的全面的真理。而这个“求”得的“是”的真理性，是由人们普遍地成功利用这个“是”所证明的。
“许多真理有阶级性”，这个命题如果演绎为“不同阶级有不同的真理”，就变成了否定真理的客观性，否定有客观真理。文章用“‘糟得很’和‘好得很’”做“不同阶级按不同‘标准’就有不同‘真理’”的论据，把利益标准和实践标准混为一谈了，把真理变成主观的感受了。
如果讲“湖南农民运动，对于地主阶级和国民党右派是‘糟得很’，对于贫农和民主革命是‘好得很’”，这是讲事实，是对的，也可以说是讲了真理，但是，如果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真理，毛泽东就不必对湖南农民运动进行调查。毛泽东写《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不是根据地主阶级和国民党右派的感受或者贫农和民主革命派的感受为标准，来判断湖南农民运动，到底“糟得很”，还是“好得很”，而是从革命实践来判断，证明这样一个革命的真理：“他们将冲决一切束缚他们的罗网，朝着解放的路上迅跑。一切帝国主义、军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都将被他们葬入坟墓。一切革命的党派、革命的同志，都将在他们面前受他们的检验而决定取舍。”
“离开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不可能产生社会主义”，这个认识不完全。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开始便指出“现代社会主义，就其内容来说，首先是对统治于现代社会中的有产者和无产者之间、资本家和雇佣工人之间的阶级对立和统治于生产中的无政府状态这两个方面继续考察的结果。但是，就其理论形式来说，它最初表现为十八世纪法国伟大启蒙学者所提出的各种原则的进一步的、似乎更彻底的发展、和任何新的学说一样，它必须首先从已有的思想材料出发，虽然它的根源深藏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从恩格斯的论述可以看到，社会主义也有三个来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社会经济矛盾发展的趋势；社会思想发展的成果。所以说，“离开了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不可能产生社会主义”，是对的，但不完全。
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有阶级性，明白申明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但是它的真理性并不只是在于阶级性，而是在于它反映的是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实践的总的趋势，并为后来的社会经济发展的实践所证实。现在许多拥护和反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人，仅仅着眼于它的阶级性，这是片面的。马克思主义之所以是无产阶级的真理，因为在现代社会，只有无产阶级才是革命的阶级，是最能接受马克思主义真理的阶级。
说“对毛主席的社会主义和邓小平的特色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看法，更没有‘唯一标准’”，也就承认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都是真理，否认真理的客观性。资产阶级认为资本主义是真理，无产阶级认为社会主义是真理，这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只是表现不同阶级有不同的观点，它们的观点取决于它们在社会经济中的地位。拿这个事实做标准，可以证明真理的阶级性，这个“真理的阶级性”，不是说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真理，而是说真理只能为一定的阶级即革命的阶级所认识、所服务。在封建主义社会，资本主义是真理，资产阶级是革命的阶级，因此只有资产阶级才能掌握资本主义理论，他们认识符合真理即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在现代社会，只有无产阶级才是随着社会发展而发展的阶级，所以只有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才能认识真理，掌握真理。
至于现代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孰是孰非，这不是理论问题，而是实践问题，只能用社会实践做标准，即“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日本侵略者用烧杀抢掠的“三光”实践，没有证明“大东亚共荣圈”是真理，“三光”的实践根本否定了“共荣”。“补课论”是否是真理，不一定须要“被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革命实践证明”，它已经被30年改革的实践证明了。人们首先是从改革实践中认识了它的谬误，早已经开始反思改革了；如果当政者能够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坚持“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能够从改革实践中认识这个谬误，重新认识科学社会主义真理。如果当政者背弃“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背叛了无产阶级，最终“会被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革命实践证明，是注定要失败的反动历史逆流。”

我们说某种思想或做法符合不符合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并不是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做衡量真理的标准，只是用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理来推论这种思想或做法正确不正确，是逻辑地从已知推论未知，是人们常用的一种思维的一种形式，并不是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做衡量真理的标准，更不是唯一标准。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做衡量真理的唯一标准，本身就是违反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唯物论之所以叫“唯物”论，就是承认在认识与实践的关系上，实践第一，认识第二；认识来源于实践，指导实践，并通过实践得到检验和发展。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都概不例外。也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代替实践标准，是自己否定自己。
我又看到【老高】的《用“棘刺刻猴”检验“唯一标准”》。说“棘刺刻猴”“这则寓言告诉我们，正确的推理方法跟实践活动一样，是我们认识世界的重要法宝”，不错，但推理只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法宝”，不是标准。“棘刺刻猴”之所以“在实际验证之前即被一个铁匠用推理方法迅速戳穿”，首先这个推理的根据是铁匠的实践经验，并且这不能作为否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事例。
我们的知识首先来自实践，我们可以用已有知识推断某种事物是否可能发生。但是正确的推断必须有两个前提：首先，用来推断的知识是真理，即经过实践反复证明了的对某种事物的认识；第二，所推断的事物，必须符合已知的某种事物的决定性条件。所以推论必须设置前提，这就是“如果”、“假设”、“因为”。但是，推理只是推理，不是检验，它的正确性最后还得实践来检验，在这个故事里，“棘刺刻猴”者逃跑了的实践才是检验标准。如果这个“棘刺刻猴”者掌握有高科技，使用的是激光技术，超出了铁匠的经验范围，那么铁匠的推理就因前提（用刻刀）变了（用激光）而不对。不是铁匠的推理不正确，而是前提不适合。
推理是人们思维和活动常用的方法。经验主义也可以说是用的这个方法，他们之所以犯错误，不在于推理方法，而在于前提不对，他们所推断的事物与他们所经验的事物不具有相同的决定性条件。如果朋友们承认真理的相对性，有条件性，那么就容易懂得不仅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容易懂得任何真理的运用都必须与实践相结合。

我没有忘记马克思主义肯定认识对实践的反作用。现在一些人口头受地强调毛泽东讲的“实践是教育真理的唯一标准”，强调毛泽东讲的“马克思主义必须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不提他讲的“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忘记了他讲的“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把毛泽东思想变成形而上学；忘记了毛泽东和马克思列宁都十分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反对崇尚自发性。关于这个问题，我将在《“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文中探讨，但是我们必须注意，认识对实践的作用，只是“反作用”，不是原生的、第一性的东西。